片刻後槐安猛地抬頭看向他,雙頰有微微的紅暈泛出,「主子,這次我可得向你討個賞。」
「討賞?好啊,賞什麼我已經想好了。孟為,把劍拿來。」
「當真?我就知道主子對我最好了!」
槐安等在原地,很快孟為就拿來了一把長劍,槐安定睛一看,眼睛都直了,「這……這不是主子您最寶貝的劍嗎?您捨得就這麼送給我?」
那人接過孟為手中的長劍,將劍從劍鞘中拔出,把玩了一會兒後,猛地將劍尖指向槐安。
心臟驟然一縮,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間爬上了淮安的背脊,「主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冷笑了一聲。
「什麼意思?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好事?我什麼也沒幹啊?馮安刺殺薛得信失敗後,我按照您的吩咐。將他殺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他們封城,我也逃了出來。」
「主子,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
那人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只是朝孟為揚了揚下巴。
孟為顫顫巍巍走到槐安面前,「黃尋江派了人跟在你身後。若不是主子及時發現,怕是我們都得完。」
槐安跌坐在地,「什麼?不可能!我明明很小心的,我明明沒發現有人跟著我……」
說罷,他迅速爬向那人,「主子,我錯了!這次是我不小心,下次再也不會了。」
「求求你,別殺我。」
那人冷笑一聲,只說了一句話,「你不是要討賞嗎?我答應你,我就賞你死個痛快吧。」
話音剛落,長劍刺入槐安的心臟,他的雙瞳猛地收縮,沒有太多痛苦,沒有掙扎,很快便再沒了生氣。
一旁的孟為撇過眼,握在一起的雙手出賣了他,他在害怕。
那人撇了一眼,「怕什麼?你又沒做錯事。」
「我殺他,不僅是因為被人跟蹤一事。」
「奴才愚笨,那……還有什麼?」
「還有馮安。當年馮安待他如何?」
「自然是好的。」
「但他卻親手殺了馮安。如今他可以背叛馮安,以後他便會背叛我!」
孟為抑制不住抖了抖。
「你放心,你是府上的老人,就算做錯了事,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孟為唯諾點頭,不敢說話。
卻在腹誹,上一次這話,主子好像是在床上和槐安說的。
*
鄱陽縣內,跟蹤槐安的兩人灰頭土臉回來了。
「人呢?」
「跟丟了。」
「跟丟了?被發現了?」
「看著不像,中途有人出來干擾我們視線,那人都不知情的樣子。後來,雙方過了幾招,對方倒是不戀戰,很快便撤退了。」
「可是等我們回過神,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黃尋江氣得拍了拍桌子。
「線索又斷了。」
柳鳳搖搖頭,「倒也未必。」
說罷她看向暗衛,「那人去往的什麼方向?」
「往臨州府走的方向。」
果然是臨州府。
「跟你們過招的人長什麼樣?功夫如何?」
「都蒙著面,沒看清長相。功夫自然沒有馮安好,但他們人多,若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是對手。」
「但他們似乎並不想與我們打個你死我活,其中一人晃了神,肩部被我刺了一劍。」
「以你們多年習武觀察,是蒙面人功夫好,還是那個假書生功夫好。」
暗衛想了想,「雖然沒與他過招,但他騎馬的動作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對了,有一日晚上在野地紮營,那人在河裡抓了魚,又射了只野兔,那個劍法……應當是比蒙面人要出色的。」
柳鳳摸了摸下巴,腦子飛快地轉著。
馮安刺殺薛得信失敗後,被假書生處理了,留下偽造的認罪書。
假書生逃出鄱陽縣,半道上有人接應他。
怎麼看都應當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可若是援兵,假書生為何不參戰?
他們人多勢眾,再加上假書生的本事,暗衛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
暗衛方才也說了,那幫蒙面人,似乎沒有使出全力,甚至還走神。
所以,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了暗衛,而是擾亂暗衛的視線,放假書生回去。
為什麼?憑這些人當年滅門的性子,如此暴虐,捨得放暗衛一條生路?
他們就不怕暗衛回來報信嗎?
畢竟臨州府這個線索,已經板上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