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沒忍住,將荷花酥一丟,跑到一旁的角落乾嘔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鄭婉寧忙上前,將柳鳳扶坐下。
「來,喝點茶水緩一緩。怎麼回事?生病了?」鄭婉寧摸了摸柳鳳的前額。
不燙。
「莫不是……有了?!」
柳鳳無奈笑笑,擺擺手。
終於緩過來後,她將那日在街市中買了荷花酥一事,與魏夫人細細道來。
「或許你說得對,你對荷花酥有種特殊的記憶。那記憶大概並不美好。」
「魏夫人,您能讓我見見趙夫人嗎?」
「你覺得此事與趙夫人有關?」
「我不確定,但我看見這所有的菓子,心裡有一塊便揪起。我想,見一見她,或許對我的記憶有幫助。您可願意幫我?」
「這還不簡單。我等會兒便讓劉媽送個帖子過去,明日邀她來府上喝茶。」
「謝謝。不過……我就不出面了,我想遠遠地看上兩眼。」
鄭婉寧點點頭,「也好。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柳鳳搖搖頭,「但我想回屋歇著了。」
「好,快去吧。」
薛譽見她這麼快便回屋了,笑道:「怎麼?魏夫人的菓子不好吃?」
薛譽本也被魏夫人拉著去品嘗小點心的,可他興趣一般,找了個藉口逃走了。
還沒等柳鳳回答,薛譽便發現她臉色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
「我又吃荷花酥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柳鳳也不知。
她將方才發生的事與薛譽說,當真是奇怪得很。
「我現在敢斷定,這荷花酥,一定與我的記憶有關。」
但不湊巧的是,第二日,趙家夫人如約而至,柳鳳卻不在。
臨州府南邊的南星河裡發現了屍體。
就是殺害馮安那人的屍體。
並且,那人身上,也有認罪書。
認罪書上寫著,此人名叫槐安,說當年馮安乾的那些事,自己也有一份。
並且,馮安也是他殺的。
他沒想到官府這麼快就找到臨州府來了。
昨日的布告和封城,讓他很害怕。與其被斬首,不如自己以死謝罪。
屍體被分割成了六塊,頭部,軀幹,雙臂和雙腿。
當日清晨,農戶在岸邊挑水,見到水上漂浮的布袋,打開一看,是個人頭。
柳鳳趕到的時候,岸邊已經圍滿了衙役。
她怒火中燒,看著被拼合在一起,面色慘敗、臉部浮腫的槐安,咬牙說道:「還是被他搶先了一步。」
臨州府有自己的仵作,因此薛譽只是從旁協助。
經驗屍,死者槐安。年齡二十四,致命傷為心口的劍傷,一刀斃命。
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新的外傷。
他的手掌上布滿老繭,虎口有幾道陳年傷痕,可以推斷此人擅長用劍。
經年累月的習武,在手指和手掌上留下了痕跡。
裸露的屍體將槐安姣好的身材暴露無遺,與他清秀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
黃尋江偷偷看了一眼柳鳳,想起那日她說的話,腹誹,這柳鳳確實有點眼力。
「槐安功夫不差,卻被人一刀斃命,甚至連打鬥反擊的傷痕都沒有,難不成兇手比他功夫更高強?」黃尋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柳鳳沉思,「有這種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此人地位比槐安高,刺殺時出其不意,讓他不敢也不能反抗。」
既然傷害馮安之人身份已確認,布告上的緝拿嫌犯改成了尋親認屍。
可過了兩日,屍體依然沒有人認領。
難不成這槐安在臨州城內沒有人認識他?
可若是馮安背後的主子確實存在的話,還有一種可能,便是認識槐安的人不敢站出來發聲。
因為一旦將自己暴露在公眾視野里,他們的命便也終結了。
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槐安死後的第三日,有位老婦人來衙門找袁棟,說她認得槐安。
她與槐安相識大約是十年前了,那時的槐安還不叫槐安,是一個文弱書生。
因為長得太好看,常被有錢人調戲。
後來也不知他得罪了誰,被發賣至青樓。
「青樓?」柳鳳不可思議,「青樓不都是女子……」
那老婦人冷笑一聲,「這位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青樓里的花樣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