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六塊……
柳鳳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今日做的什麼菜?」
「烤全雞!」
「六隻雞?」
「怎麼可能!一隻雞。」薛譽邊說,邊一一揭開包裹的荷葉。
「這是雞頭和雞脖子,這是雞的軀幹,這是兩隻雞翅,這是兩隻雞腿。」
又來了又來了……
「不是,為什麼要將它大卸六塊?」
「自然是因為要做六種口味。雞頭是麻辣味的,雞的軀幹是椒鹽味的,雞翅一個是蜂蜜味一個是檸檬味,雞腿一個是原味一個是孜然味。」
好好好,算你有創意。
但是別說,薛譽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柳鳳的嘴還想吃,但肚子實在是塞不下了。
薛譽看著一桌的殘渣,滿意地點點頭,「吃飽了才有力氣查案。」
柳鳳眯著眼,腦子已經不會轉了,她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趴下,嘟囔道:「吃飽了犯困……」
便再也不說話了,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因為馮安一案牽扯出來的諸多連環案,臨州府衙門內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為,不管是馮安、槐安還是孟安,背後定有人指使,只有揪出主謀,才能還原當年薛府案,才能結案。
另一派認為,薛府案、鄱陽湖劫匪案、馮安案,兇手已經自認,可以結案。至於槐安被殺案,大概率是那個孟安所為,只要找到他便能結案。這些案子沒有關聯,背後無人指使。
而皇宮內,朝堂上,宸安帝勃然大怒。
「黃尋江,你是如何辦案的?我讓你查馮安的案子,居然給我牽扯出連環案。眼見著你來臨州府好幾日了,我就再給你五日的時間,你若是還不能將背後的主謀揪住,你頭上這烏紗帽也別戴了!」
黃尋江雙手抱拳,「噗通」一聲跪下,「臣遵旨。」
「各位愛卿還有什麼要稟告的?無事便退朝吧。」
左相趙明修這時站了出來,「皇上,臣以為此案急不得。黃大人已經盡力了,抓不到背後主謀,並非黃大人能力有限,而是此人太過狡詐!他一次又一次將我們的目標人物殺死,明顯就是在挑釁!」
宸安帝緩了口氣,「那你說,該如何?」
「二十年過去了,當年薛將軍府上滅門一案,沒有一個人查出真兇。而黃大人帶著他的得力幹將,卻能在短短時間內將當年參與此案的山匪找出,即便馮安和槐安死了,但至少從他的認罪書中可以確定,當年此二人必定參與此事,不管背後有沒有主謀,他二人的罪責都跑不掉。」
「於此,黃大人是有功的。皇上,依臣之見,如果五日內黃大人無法揪出背後主謀,貶到偏遠之地做官便好,大可不必脫了這烏紗帽。」
「臣附議。」
「臣附議。」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宸安帝方才訓斥黃尋江的那番話,其實不過也是做戲給在場各位官員看的。
作為負責此案的官員,責任在所難免,若是皇上還庇護著,少不了有人眼紅要針對他。
到時可就不是貶官這麼簡單了。
宸安帝擺擺手,「那便依你說的辦吧。」
話音剛落,右相孟祥也站了出來,「臣以為不妥。」
宸安帝嘆了口氣,「說。」
「臣以為,當年薛府滅門一案是否為馮安所為疑點重重。馮安與薛家人並無關聯,如何會殘暴至此,將毫無關聯之人全部誅殺?臣倒是覺得,那薛得信嫌疑更大。他是薛將軍的副將,當年能與溫寧勾結,可見不是個好人。」
「只可惜薛府當年一個活口都沒留,再也無人能指認當年行兇之人到底是誰。」
宸安帝挑了挑眉,「哦?所以孟相以為,薛府案還得繼續查,但不是馮安這條線?」
「不錯。其一,馮安和槐安的案子很清晰,沒有查的必要。其二,他們死有餘辜。其三,為了這些人耗費幾乎整個臨州府的官府資源,不值得。」
趙明修冷哼一聲,「孟相意思是,馮安槐安的死就不用管了,孟安的失蹤也不用管了嗎?雖是嫌犯,雖死有餘辜,但作為父母官,也應當找到了他們死亡的真相。」
孟祥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對宸安帝說:「案子很清楚,馮安是槐安殺的,有認罪書,而槐安是孟安殺的,有周圍村民的口供。」
「孟大人這麼相信認罪書,為何卻獨獨不信馮安身上的認罪書?」
孟祥看了眼趙明修,繼續說道:「我想諸位大人也注意到了,此三人名字後頭都有一個『安』字,我查了一下,當年興盛於臨安汕頭的匪窩興安幫,其成員名字最後一個字邊都是『安』字,此案更像是興安幫內部鬥爭所致。而薛府一案,明顯是薛得信所為,栽贓給馮安的。」
「臣附議。」
「臣附議。」
宸安帝揉了揉眉心,頭疼得緊。
「皇上,臣請求前往鄱陽縣,親自審問薛得信。」
宸安帝沉吟了片刻,「薛得信已由黃尋江派人押送回了臨州府,你若想見他,讓黃大人今日帶你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