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緹琉絲抬手輕輕放在這顆心臟之上,感受著掌下一次又一次的跳動,而將他抱住的雌蟲則沉靜柔軟地注視著他的所有舉動。
「我知道的。」抱著阿緹琉絲的手臂突然以極其輕微的幅度顫抖, 像忍受著這世間最大的痛苦,夏蓋如吞刀般咽下所有泣聲,「我都知道的。」
那叢龍牙從來沒有被帶給你。
如果他的主人前世圓滿, 那麼這一世就不會存在。
所以被他深深愛著的阿緹琉絲,為什麼會不圓滿呢。他早已有所猜測,只是謝默司的反應證實了這一想法而已。
這是夏蓋此生第一次在阿緹琉絲面前展露惶然痛苦與無助脆弱。
也是最後一次。
夏蓋沒有說他知道的是什麼, 阿緹琉絲卻心領神會。
他將自己的手掌徹底貼合在夏蓋的胸膛上,溫柔地笑著說:「如果曾經的命運是既定的,那麼至少你是我自己選擇的副官。」
如同夏蓋無數次地選擇他一樣,他也曾選擇了夏蓋。
回應阿緹琉絲的,是一個愈加熾熱收緊的懷抱。
感受到那慌亂不已的心跳,阿緹琉絲無奈地小聲說:「僅此一次。」
嘴上說著僅此一次的雄蟲,在未來的同居生活中卻逐漸習慣來自副官的貼貼抱抱舉高高,底線一降再降。
直到幾日後從駐地回到公寓,和哈迪斯對練了幾場的阿緹琉絲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十分難得地沒有顧及儀態,在沙發上癱成一張貓貓餅。
沒有直接倒在床上是他最後的倔強。
夏蓋已經能夠熟練地做到,在不碰小貓虎鬚的情況下給貓貓擦臉,具體表現為直接把人抱進浴室,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都已經準備好,阿緹琉絲只需要親自進行最後一步即可。
幼時不喜歡被侍從服侍的雄蟲,成年後反倒變懶了。
啊,都怪夏蓋。
癱在沙發上等著被副官服務的阿緹琉絲如此想到。
他並沒有等來夏蓋的擁抱,而是等來直接落在他軍服扣子上的手指。
「……你幹什麼?」阿緹琉絲猛地坐起,和正半蹲在他身邊的夏蓋直接對視,清晰地看見那雙綠眸中的無辜。
雌蟲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太累了,我幫你。」
言畢,對方很有禮貌地詢問:「可以嗎,主人?」
手都放上來了,再問可不可以是嗎。
美麗的長官不可自抑地紅了耳廓,忍無可忍地揮開那隻已經解開他的外套,逐漸向軍褲皮帶伸去的手:「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
被主人呵斥的夏蓋頓時停住動作,若無其事地偷瞄阿緹琉絲的神情,在確認對方沒有真的生氣後,又親親熱熱地貼上去,像抱著小骨頭不撒手的大狗。
阿緹琉絲沒好氣地推開夏蓋,色厲內荏地要求後者絕對不許再對他的褲子出手,然後帶著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進了浴室。
等他洗漱完畢清清爽爽地從浴室里走出來時,已經恢復往常冷淡自持的神態,板著臉開始處理智囊團發來的文件。
他原本還有點氣咻咻,結果思緒逐漸沉浸,很快就把之前的事拋諸腦後。
等潘多拉星的事情處理完後,收復海姆冥界必須被儘快提到日程上,他的目標是將這顆礦物資源豐富的星球作為自己的第二塊封地。
貴族封地和土地所有權有著本質區別,前者象徵著一定規模的駐軍權,封地內所有貴族都和領主擁有政治意義上的人身依附關係。
後者則僅僅意味著法律許可範圍內的有限經濟活動。
所以帝國在封爵授地方面一向格外謹慎,只有九大選帝侯和一些地位顯赫的一流貴族有大面積的封地,其他中小貴族的封地都只是聊勝於無。
前世的阿緹琉絲平定海姆冥界後,被授予塔希琴作為第二塊封地,他也由此成為百年來最年輕的雙領伯爵。
這一次,塔希琴他要,海姆冥界他也要。
工作中的阿緹琉絲戴著一副保護視線的平光眼鏡。
以如今的科技水平,視力矯正是再簡單不過的手術,但既然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為了最大程度地減輕負重,這副眼鏡並沒有鏡框,只有兩條纖細輕盈的銀色鏡腿,為阿緹琉絲美艷矜淡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冷冽知性。
也減少了因過於穠麗而帶來的攻擊性。
在阿緹琉絲和其他親信談論著工作時,夏蓋也沒有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