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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甲一旦被正式投放進海姆冥界, 所有通信都會因這顆星球的超低氣溫而斷絕,濕度極低的空氣會導致無線信號衰減加劇,即使是以窺探潛伏聞名的幽靈部隊, 也無法得知那顆星球現在的狀況。」

佩戴著超輕質金屬面罩的青年, 頗有耐心地為兄長解釋, 他再三強調並非自己沒有盡力。

「我曾在那執行過任務,以第九軍軍長的實力,保護一個雄蟲不會有任何問題,更何況還有阿緹琉絲伯爵的副官。」

八戰成名的厄喀德那惡犬,絕不會讓自己的主人有任何閃失。

光屏另一頭的葉菲烈尼點點頭接受了弟弟的說法, 他將額前一縷如月如雪的髮絲捋至耳後,而他右手上的血彌撒尾戒也因此落到斯堤吉安眼裡。

落雪紅梅, 不外如是。

猩紅的血鑽如同具有魔力一般死死吸引著斯堤吉安的視線,象徵著家族身份的尾戒,時隔十年再次出現在兄長的手上,他比任何蟲族都更加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在無數個任務里的生死邊緣中,他曾如饑似渴地咽下所有可以被吞入肺腑的東西, 寡淡無味的營養劑、腐爛惡臭的血肉、淤泥中長出的枯草……這些無法被稱之為食物的東西,大多數都已被他忘記,唯獨——

唯獨他自己的血。

他曾飲過自己的血,和哥哥同源而流的血。

這些血經過唇舌、齒頰、腸胃, 再次成為了他的一部分,他吮吸著自己的血如同吮吸著哥哥的血肉。

而現在,哥哥居然告訴他, 他真的有機會吮吸哥哥的皮肉——雪面、長頸、珍珠似的指尖與腳趾,以及更多更多他現在還看不到的部位。

無法遏制的顫抖從斯堤吉安猩紅的瞳孔開始擴散,他咬緊牙關以至於完全貼合面部的金屬面罩都開始變形, 和葉菲烈尼同色的銀白睫毛戰慄著發抖,他清楚地知道無論前方是什麼陷阱,自己都完全無法拒絕。

如果前方是讓人永遠沉淪的深淵,那麼在他向著葉菲烈尼飛奔而來的這十年裡,後者就是他永恆的軍旗。

士兵是無法拒絕軍旗的,而斯堤吉安是最優秀的士兵。

「那麼,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任務吧。」光屏里姿容寂麗的長髮雄蟲似乎沒有察覺到斯堤吉安的神色異動,他慢慢露出一個極盡溫和的笑容,卻因生疏而顯得不和諧,「我想要了解你,我們曾分開十年,在這十年裡,我並非從未想起過你。」

只有在斯堤吉安最美好的夢境裡才會出現的畫面,此刻正在他眼前展開,哥哥甜蜜地笑著說:

「你曾征服過哪些星球,你曾怎樣讓那些敵人號泣著認輸,你有沒有受過瀕死的重傷……作為哥哥,我似乎早該問你這些——」

葉菲烈尼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血鑽般的瞳孔驟然收縮,所有精心偽裝出的溫柔理智在這一刻猝然坍塌,他看到斯堤吉安乾脆利落地摘下頸部金屬護甲,而在他結實修長的喉管上紋著一串血色的字母。

葉尼。

白髮黑皮的高大雌蟲撫摸著自己脖頸上的紋身,音調古怪而嘶啞:「聽話低頭可是會被吃掉的,從這裡一點點被吞下去。哥哥不害怕嗎?」

葉菲烈尼勾起一個冰冷而溫柔的笑容:「你儘管啃食我的血肉,我從不以此為生。」

斯堤吉安面罩下的唇角微微翹起,他沒有接哥哥的話,而是自顧自開始脫衣服,經過阻燃處理的戰術夾克、輕量化戰術背心、速干背心、防刺服,林林總總的裝備從他身上卸去,他終於脫至上身赤裸。

他剛剛步入青年期,寬闊的雙肩與胸膛卻已經不輸任何一個巔峰期雌蟲,此刻的斯堤吉安仍保留著戰術耳麥以及金屬面罩,肌肉飽滿的上身與漆黑的戰術長褲讓他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名暴徒。

他指著胸膛處一道猙獰瘢痕,語氣平靜地對葉菲烈尼說:「我受過很多次重傷,但唯有這次差點令我死去。」

葉菲烈尼看得很仔細,瘢痕呈現不規則的蜈蚣狀凹陷,明顯是超深度撕裂傷。

「那時我十八歲,率領著幽靈部隊第一分隊前往掃除家族封地里的叛徒,那群叛徒的首領是某支旁系的雌蟲,他曾是俄狄浦斯的雌侍。」

「我原本是打不過他的,他那時早已步入黃金生命期,是帝國赫赫有名的將軍。家族派我去也並未抱有勝利的希望,我那時候精神不穩定又不聽話,他們想磨磨我的性子,讓我學會低頭。」

「那個叛徒徒手撕開了我的胸膛,他將我的心臟掏出來扔在我的臉上,他說:『葉菲烈尼是個學不會聽話的雄蟲,如果我是你,我就會——』」

「後面的話他沒能成功說完,因為我殺了他,我蟲化後的口器將他的頭咬了下來,大腦是蟲族最大的弱點,他的腦袋被我嚼得粉碎。」

在葉菲烈尼震顫的血紅瞳孔中,斯堤吉安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因為他的眼眸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弧度:「沒有任何蟲族有資格讓你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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