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老實蟲腓特烈少將,因忙於籌備自己的婚禮,接到文件後他甚至沒看一眼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總而言之,尼普頓遭受的寒流看似可怕,卻沒有真正令其傷筋動骨,這自然不是教皇願意看到的,在出現違背教皇意志的因素時,侍奉於他座下的教廷聖劍理所當然地應該替他除去阻礙。
他召開了一場會議,這場會議聚集了騎士長雅利洛、天使長加百列、鐵面裁判官、下司鐸切薩雷以及向神教示好的烏拉諾斯長老。
教皇平靜地闡明自己的要求:尼普頓需要認識到自己的過錯,然後如千年前的涅柔斯大帝般,向教廷匍匐認錯。
既然如今的尼普頓族長不願意向教廷俯首,那麼就由神聖教皇英諾森六世為這個家族選出新的族長。
自千年前的屠神之戰後,選帝侯所掌握的家族武裝部隊多半雲集首都星,這是為了在日後可能發生的戰爭中及時支援蓋亞宮,但由此帶來的問題也很明顯。
分散於帝國境內的封地成為這些家族的致命弱點,漫長的歲月過去,部分選帝侯已經意識到這點,如烏拉諾斯家族,他們選擇派遣旁系持續駐紮南部封地。
尼普頓族長此次北行也是抱著這個目的,而將其斬首的最好時機,便是趁著現在他還沒有徹底肅清帝國北境之時。
教皇派往斬首尼普頓族長的陣容相當龐大,這些雌蟲的實力放眼整個帝國都是斷層領先,他將這次行動視為烏拉諾斯遞交給神教的投名狀,螽斯家族將派遣絕對可信的人選助力神教。
康斯坦丁與斯堤吉安過於親近葉菲烈尼,教皇首先否決了這兩個人選。
實力、心智、服從,三者缺一不可,如今的烏拉諾斯也只剩那個雌蟲能夠滿足這三個條件。
這次斬首行動的完全知情者不會超過六名蟲族,堪稱完美的保密計劃讓所有盯著神教的選帝侯們都沒能察覺到異常。
除教皇英諾森外的五名蟲族分別率軍從各大星球出發,他們的共同目標便是位於首都星北十字星座的符騰堡星系。
騎士長雅利洛並未動用樞機騎士團,他帶領雙頭鷹方檀家族的騎兵團從家族封地星球出發,天使長加百列同樣如此,他將部下留在神教,選擇率領雄鹿恩基的騎兵團出戰。
鐵面裁判官沒有背靠任何家族,他帶領深淵裁判所的第一裁判軍從首都星出發,在帝國北部與自己的同僚匯合。
下司鐸切薩雷在此次行動中負責精神力攻擊,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依舊調遣了哈提家族的某支騎兵團,從潘多拉星駐軍港口出發、
最後一位出征者來自烏拉諾斯,他帶領螽斯騎兵團從帝國南部星系出發,這位出征者在經歷多年的自我放逐後,主動接受了家族的任務。
二十年前,在他還不曾自我放逐至家族封地時,在他仍在首都星大放異彩時,他曾是九大選帝侯中唯一可以與哈迪斯元帥戰至平手的雌蟲。
他是烏拉諾斯家族百年來最天才的神經病,在天賦和瘋狂這兩個領域,他都做到了極致。
手眼通天的教皇將一切消息死死封鎖在神教,直到3天後所有部隊從帝國境內各地躍遷至符騰堡星系,密密麻麻的星艦與機甲將天琴星浮空軍港暴力摧毀時,帝國上下所有階層才徹底知悉。
一時間,舉國上下為之譁然,無數軍政報紙都以神罰為頭條在全帝國大肆發行,堪稱恐怖的流量讓星網迎來史上第二次徹底癱瘓。
而在其他蟲族前往符騰堡星系時,曾被教皇借試點實行《雄蟲軍役草案》為由安插進憲兵團的主教們,在首都星沉寂地蟄伏著,只要其他選帝侯家族有所異動,喪心病狂的精神力炸彈將收割無數雌蟲的性命。
所以當符騰堡星系大戰一觸即發時,首都星反因此陷入詭異的凝滯,蓋亞宮裡的瑪爾斯大帝並未發出任何支援謝默司的指令,他知道後者前往家族封地時,帶了第九軍的幾個分師,情況還沒到最壞的那步。
他相信自己這個傲慢自大的侄子會撐住,哪怕咬碎牙齒、打斷骨頭都會撐住。
為了你的小伯爵,撐不住也得給我往死里撐。
端坐於國王桌前的瑪爾斯猝然深呼吸了一下,他吸入一口冷冽如冰的冷空氣,深灰色的瞳孔里翻湧著無數難以言喻的情緒,而隨著他猛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這些情緒最終都歸於徹底的沉寂。
情緒是最沒用的東西,它只會將本就深陷困境的人拖入更糟糕的境地。
身為族長的謝默司沒有留下任何血脈,近期遭受諸多封鎖的尼普頓絕對經不住第二次內亂。
瑪爾斯大帝沉默地盯著蓋亞宮以各種珍稀礦物為原料繪製的壁畫穹頂,無視了匆忙趕來為自己包紮傷口的赫德衛兵長,他閉了閉眼,冷漠地要求對方為自己接通和腓特烈的通訊。
…
「你怎麼進來的?我記得雅利洛每晚都會在修道院執勤巡邏。」位於首都星修道院的葉菲烈尼疑惑地歪了歪頭,月輝般的雪發就此從肩頭滑落,被斯堤吉安珍而重之地握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