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選擇意味著擔責。沈溫瓷過早明白選擇權意味著什麼,才會為了一個選擇瞻前顧後,甚至自尋煩惱。
「因無所住而生其心。」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綠化帶的草,被風吹,被雨淋,好像正在經歷苦難,可是風雨會消失,有風的時候吹風,有雨的時候飲雨,那些本不是草可以把握的。
她嗓子裡空咽了一口風雨帶來的濕氣,看著眼前的宋欒樹,不明白他說的不可把握指的是什麼?
宋欒樹摸摸她臉頰,溫聲說:「沒關係的,你沒有把握的話,還有我。」
綿長的呼吸如雨落在他肩窩,昏暗裡,沈溫瓷仿佛失去了光亮:「如果我沒有把握的事情,是和你在一起呢?」
他眼睫垂落一瞬,很久沒說話。
雨聲滴滴答答。
他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雲淡風輕:「那有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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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越居,燈火通明。
沈明霽在一樓大廳坐著,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往下滑到底,又滑上去重新看一遍。
指針過了零點,宋欒樹抱著人走了進來。
剛剛下車的時候,沈溫瓷不願意走,她身上的裙子單薄,宋欒樹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把她抱了進來。
「怎麼了?」
安保過去接應時,沈明霽剛好在家,本來是回來拿幾分文件的,一聽這事,就一直在家裡等她回來。
沈溫瓷沒什麼精神,窩在他懷裡,只留給沈明霽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宋欒樹和他使了個眼神,沈明霽只好讓路。
她低著頭,背靠在他懷裡,所以她看不到旁人,她也不打算抬頭去看,索性當只鴕鳥。
回了她的房間,宋欒樹坐在她的床上,柔聲說:「先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好不好。」
「不要。」
「洗完了,我給你唱搖籃曲,哄你睡覺。」
她忽然傾身抱緊他,埋首在他頸窉處,直搖頭。
前所未有的主動,透著那麼明顯的慌亂,好似受驚小獸。
雖然沈溫瓷粘著他令他很受用,但他卻頓了頓,眼神透著晦澀難懂的意味。
宋欒樹靜默了一秒,像是不忍心,他抬手輕拍她的背,「那別洗了,我不嫌棄,你不嫌棄我臭就行就行。」
「晤……」她蹭了蹭,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什麼?」
「那還是有點嫌棄的。」
「……」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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