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申繼揚只覺得頭痛欲裂。
眼前漆黑,他溢出幾聲長吟,緩解頭痛。這時他後知後覺,視覺還在,不是瞎了,只是腦袋上罩著麻袋。
他嘗試動動肩膀,但手腳都被緊緊綁在凳子上,絲毫無法掙動。
申繼揚驚恐地張嘴嚎:「哪路好漢綁我,有話好好說啊。」
話音在空曠的環境擴散開,緊隨其後的就是鋼管落地的聲音,那清脆的聲音使申繼揚縮脖子,祈求著:「有話好好說啊,這是幹嘛?」
「要錢我立刻給你轉帳,我卡里有八十萬……月限額五十萬,能轉五十萬,不夠的話還有我爸!」
麻袋粗糲的布料擦過他的臉,除了纖維的味道,隱隱還有滲進來的汽油味兒。
「真的,只要讓我給我爸打電話,他二話不說會給錢的。」
鋼管咕嚕嚕划過地面,刺耳的聲音距離申繼揚越來越近,察覺到聲音在他腳前戛然而止,申繼揚立刻噤聲,豎耳細聽。
「我不要錢。」那嘶啞的聲音說,「我要你辦件事。」
「你、你說。」
「把妖管局所有人的名單寫出來,部門、職位、家住在哪兒,都寫出來。」
「你要這個——」
鋼管毫不留情砸到申繼揚的側腦,申繼揚瞬間就歪過頭去,持續不停的嗡嗡聲中,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慘叫。
鮮紅血跡順著耳道往外流,染濕脖頸。
向來養尊處優的申繼揚哪遇見過這種陣仗,整張臉都失去控制,眼淚鼻涕齊齊爆發。
直到尖銳的耳鳴聲過去,那人開口:「還廢話嗎?」
申繼揚的回答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別打我,求你別打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那就從局長開始吧。」
「局長,局長叫海藻,女的,我不知道住在哪兒。」
……
「我全都告訴你了,你放我走吧。」申繼揚抽噎。
「還得辛苦你幾天,跟我們待在一起,等我找到想找的人,肯定放你走。」
不理會哭嚎著「爸爸快來救我」的傷心粽子,陸堯繞過廢棄的機器,走到車間外仰頭望天。
棚頂,支出一雙腳,悠閒晃晃。
「陸堯,你真要這樣做嗎?」
陸堯眯眯眼,磕磕煙盒,叼住一根煙:「只剩這件事了,只剩這件事。」
「但你想找到老闆,有難度。」
「是,我知道很難,老闆打電話都是用變聲器的,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妖管局的哪個,但我肯定能揪出來。」
「也沒必要這麼麻煩。」高處的聲音說,「高層不是都知道老闆的具體身份嗎?你劫高層問問唄。」
「是我不想嗎?」陸堯自嘲。
能在循仙會做高層,要麼武力值奇高,要麼地位特殊,要麼能力無可取代,無論哪種,都不是他能輕易威脅到的。
何況,高層都與老闆淵源不淺。
他們不是申繼揚這種軟腳蝦,扛不住打,即使打死,也不見得能得到老闆的信息。
「你這樣做,等於跟所有人宣戰,那可是老闆,誰敢……」
「我怕什麼?」
陸堯低頭瞧頸間掛著的玻璃瓶,那瓶只有手指粗細,盛放淺淺一層灰。
「航航死了,我也成妖管局的通緝犯,早晚有一天,我要點背被抓,橫豎都是死。」他輕觸玻璃瓶,「在哪兒死,對我來說都一樣,但我不能讓老闆如願。」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太沉不住氣。」
早知道博士會研究出完美換芯的方法,他肯定不會搞事,而是安安穩穩處理那具屍體,可惜悔之晚矣。
走錯路,沒法回頭。
「但這事兒,我看懸。你在…咱們這裡這麼久,還不清楚嗎?老闆不是普通的妖怪,謹慎過頭,又特別聰明,不好對付。再說,換妖芯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即使航航換掉妖芯,也不一定能成,你把怨氣都歸老闆,合適嗎?」
「什麼意思?」陸堯激動,「什麼叫把怨氣都歸老闆不合適?!」
他曾經那麼卑微地求老闆,只要能給航航換存活的希望,他就願意去死。只是希望而已,都被吝嗇打破。
「安排換妖芯,不就是老闆一句話的事兒嗎?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救我孩子的命。」
「我知道,歸根結底就是錢。」陸堯抹臉,「昨天,他們趁著搞事,至少抓來十個妖怪,能換十個妖芯,淨賺三千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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