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一個活死人,也沒什麼好騙的。
玉池微這才稍稍放下心,四處查看一番:「如此……我們現下須得尋出打破這空間的法子。」
哪知隋闕眸光淡淡地轉頭望向窗外:「我是完全相信你所說,但我並無逃離此處之意。」
「為何?」玉池微睜大眼,滿是不可置信。
他從未想過,隋闕竟從未心生逃離之意。
「沒有原因,只是住慣了罷了。」
隋闕漫不經心道。
面對以消極態度處事的隋闕,這下,玉池微當真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若是殷鍾郁為隋闕所建的空間,需二人並肩作戰,合力擊退勁敵或許還是件輕鬆簡單的事。
如何也沒能想到,會面臨當下這般場景。
要他勸說隋闕以達到目的,簡直無需多想得難如登天。
「不,不可……天蠶宗,還在等著師尊……」玉池微猛地站起身,背對向隋闕,「你必須跟我出去。」
頭一回用這般強硬的語氣與隋闕對話,玉池微不由攥了攥拳,背影格外決絕。
「坐回來。」隋闕出聲道。
玉池微愣了愣,挺得筆直的身子軟了幾分,鬼使神差地,默默坐了回去。
對他順從的態度隋闕感到分外滿意,這才徐徐道出後話:「要讓我與你配合,也不是不可。
你需得摒除一切塵世繁雜,靜心與我在此地待足十日,到那時我便告知你出去的辦法,並與你一同出去。」
「可情況緊急,十日怕是……」
「如若做不到,莫說要我離開,便是你也甭想離開,安生同我永生永世囚困於此。」
一句話,堵回了玉池微脫口而出的拒絕,微微前傾的身子落坐回原處。
「……好。」
隋闕端起茶杯悠悠抿了一口,趁機抬眸觀察玉池微略顯黯淡的神色。
玉池微雖是句句屬實,可他卻是說了謊話。
逃出此地的辦法,他許久前便猜想過,只是始終沒有那般做的勇氣。
不過如今,他會在十日內確認,再不猶豫。
玉池微心下焦急,可應了隋闕的要求,也只能強忍著不表現在面上,似是為了壓下那團憋悶,一杯接著一杯茶水接連下肚。
眼見又是一杯遞到唇邊,隋闕抬手擋在杯沿:「莫要把我這茶水當酒喝。」
玉池微動作一頓,放下茶杯,暗自嘆了口氣。
幾日內發生的過多,他根本無法做到將一切摒棄,平穩心神與隋闕待在此處。
施引山……想到那立於殷鍾郁身側的黑影,那人冷然犀利的眼神。
他當真叛出師門,成了那魔頭的走狗不成?
心緒不寧的情形下讓他干坐著度過十日,實在是件難度極大的事。
餘光瞥向不受任何影響的隋闕,玉池微心底湧上無奈。
可他這樣做似乎也無可厚非。
天蠶宗隋闕所要擔負的責任,無端要壓上他的肩膀,從某種角度來看,本就不是件公平的事。
更何況隋闕本身便是一個性子淡漠之人,當下面對他顯現出的善意,不過是他身上裹著一層數百年來唯一「從天而降」在隋闕身邊的光亮。
迫使自己不去想外界的情況,玉池微與隋闕安靜坐著,二人都默不作聲,詭異地沉寂。
「可否,多與我講些有關你的事?」
良久,隋闕率先出聲打破沉默。
玉池微心緒複雜,並不是十分情願,倘若到時出了幻境隋闕恢復記憶,二人又會面臨怎樣的尷尬處境?
思來想去,他不知嘆出今日的第幾口氣:「你想聽什麼?」
第55章 相濡以沫 兔兔衝擊波
若非此空間寂靜得簡直堪稱沉重, 從某種角度而言,倒算得上個適宜人居住的福地洞天。
「我竟當真捨得這般待你?」隋闕沉吟片刻,「不過, 倒確實像是我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