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紙拿起來,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的一驚一乍,在紙上印下一個吻。拿好帶來的百合花。噴上一點香水。走了下去。
打開那扇門後,他走了進去。
屋後面,桌子已經被移開了。一整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地上鋪滿了紅色的蠟燭和玫瑰花瓣。艾波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是第一次在《雲上的日子》劇組片場,見到艾波時她穿的那條。
她太美了,似乎要融化在這一片眩暈的光中。
他的喉結顫抖了一下,一步步走過去,艱難的說道:「你竟然還記得這一件裙子...」
艾波笑了笑,臉上是溫柔的神色:「我記得。」
德尼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一時間沒有表情,他沒有表情的時候就顯得很難捉摸,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似乎是暗波洶湧的湖水。他終於笑了起來,眼睛裡有星星。
「這是你給我的驚喜麼?」
艾波點點頭,又搖搖頭。她說:「不是。」她深深吸入一口氣。
往前走一步,單膝跪在地上。德尼羅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看到她從懷裡掏出來一塊紅絲絨的小盒子。暗紅的像是涌動的血。
她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個漂亮的戒指。
德尼羅吸了口氣,但又不敢太大聲。內心被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所籠罩。
艾波咬了咬唇,說道:「羅伯特,對不起。我弄丟了你送我的鑽戒。在水裡拍殺青那一幕的時候,我弄丟了它,對不起——」她說著說著聲音就顫抖起來。她拿出那個鑽戒,對德尼羅說:「女人是不是不應該主動求婚?可是我不想再等了。讓什麼拿影后影帝都見鬼去吧!我想和你結婚。我想嫁給你,我想和你擁有一個家庭,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共度未來的一生。」
艾波說著說著,眼裡就流出淚。
德尼羅還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她瞪著他,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對他的沉默感覺到不滿,又惴惴不安於他可能響應的話。
德尼羅輕笑了一聲,搖搖頭。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把女郎抱在懷裡。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說:「我當然想要娶你。我做夢都在這麼想。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先說出來。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讓心愛的女人來求婚呢?
艾波跪在那裡,嗷了一嗓子,鼻涕和眼淚全都蹭到了德尼羅的衣服上。還在那裡痛苦流涕。妝都花了一臉,眼睫毛更是被淚水暈染,眼眶變成黑漆漆的一片。德尼羅的白襯衫,似乎被塗了墨一樣,白一塊黑一塊。還有鼻涕一塊,眼淚一塊。」
德尼羅搖搖頭,說道:「寶貝,我怎麼會為了這生氣?」他深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道:「我是那麼愛你。」
艾波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臉上有嬌羞的紅暈。她咬著唇,情態婉轉的看著他。迅速抬起頭,在德尼羅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迅速低頭,沉吟不語,眼睫毛在臉頰上露出一片陰影。陰影都似乎羞澀起來。
訂婚的消息,馬上就在劇組傳開。
一連一個星期。他們都待在家酒店內。直到艾波回去。
德尼羅在機場向她告別,看到美麗的女郎逐漸遠去。美好的像一場夢。但奇怪的是,他總覺得艾波身上有什麼變了,這種變化讓他不安。是什麼呢?他陷入沉吟。
艾波回去就要繼續拍攝《陌生女人的來信》了。她再次認真通讀幾遍這本書。拿出來瓊芳登那一版仔細觀摩。
紙是包不住火的。艾波跑去越南探班的這件事,當然傳到了阿爾的耳朵中。他心裡又是緊緊糾在一起的疼痛,完全不能呼吸,似乎要依靠止痛藥才能稍微緩解。但是沒有用處。吞了安眠藥,卻依然睜著大眼睛。
她去探班德尼羅?呵。如果這一刻他看鏡子,就會發現自己的眼睛都紅的滴出血來。仿佛變成了惡魔一樣。
為了配合科波拉的宣傳,兩人被拉去拍了《vogue》封面。
重現《教父1》時候的造型。阿爾來到化妝室的時候稍微有些遲到。
艾波不太想要在換上教父1那條裙子。但是科波拉想藉助兩人的cp感進行宣傳。這也是派拉蒙高層的意思。艾波只好同意,她總不能得罪了派拉蒙影業。
於是,換上白色的碎花裙子,坐在化妝室里。化妝師慢慢調和粉底液,力圖重現她當時的青態,清純可愛的西西里鄰家女孩,宛若小鹿一樣清澈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