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隱約傳來琴瑟聲響,某一刻,見坊主對桌上的禮盒未作打量,反而雙眼出神地盯著自己看,曲臻惶惑地擠出一個笑。
「所以,不知坊主意下......」
——「不急。」
朗月仙姑卻端著妖嬈的身段走近,於曲臻對面坐下後,指尖輕挑,立於旁側的男人便端上茶壺,躬身將曲臻面前的茶盅斟滿。
「來,我們邊喝邊敘。」
曲臻扶桌坐下,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水時,嘴角顫動了下。
與此同時,朗月仙姑舉起了茶盅。
「這是湘西上好的白茶,曲小姐此行匆忙,許是還未嘗過。」
「謝過坊主了。」
說這話時,曲臻唇角的笑意已然褪去。
白茶茶湯色淺,氣味清淡,眼前這盞卻香氣馥郁,湯色泛紫。
若非她曾在書上讀到過蛇纏藤的藥性與色味特徵,這一杯下去,不出半刻,便會不省人事。
可這一切,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
從早些時候她向趙響坦白自己並非官差、阿生等人也是花錢雇來的開始嗎?
還是從自己視死如歸般、與陸湘兒交代完後事的那刻?
曲臻盯著那靜如湖面的茶湯,突然有些想笑。
又一次,她信錯了人。
不過這一次,她面對的不再是徐大哥那般寬宏明理的君子,而是兇惡小人,眼下的一切,便是她急火攻心、行事草率帶來的苦果。
只是,蛇纏藤是迷藥,而非毒藥,這群人想要的,顯然不是自己的命。
那麼,若非錢財,便是身子了。
怪不得臨行前,趙響特意叮囑她梳妝打扮一番,看來,他早就想將自己賣了。
而她,明明一早就有察覺,卻依然僥倖地認為是自己命好,所遇皆是良人。
認清事實的那刻,曲臻指尖開始發涼,但她同時也清楚,眼下絕不能慌。
她抬眸掃視過對面那五個虎視眈眈的壯漢,而後餘光打量著朗月仙姑那白皙瘦削的腕子,以及覆於朱裙之下、纖薄如紙的身骨,眼底漸漸生出狠意。
須臾的工夫,曲臻已想好了後續的計劃。
她垂下睫羽,以袖掩面,仰頭時任茶水沿袖口流下,未曾咽下一口。
但此舉雖唬住了朗月仙姑,卻逃不過背後的那雙眼睛。
「你......」
——「趙響。」
八仙桌前,曲臻搶先一步打斷了趙響的話。
「我先前說的,看來你還沒來得及知會坊主。」
曲臻放下茶盅,對朗月仙姑笑道:「姐姐,我頭上這支玉簪,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說著將玉簪取下,轉過頭,又含笑看向趙響。
「趙大哥清楚,此行我攜帶的佩飾里,唯有此簪最為名貴。」
見朗月仙姑探頭打量,曲臻起身將玉簪遞到她跟前,繼續道:「你瞧它通體瑩潤,色澤好似雨後碧空,紋理又如雲捲雲舒,若是擱在日光下......」
話出半句,曲臻猛地將朗月仙姑從凳上揪起,用玉簪抵上了她的喉嚨。
「都別動!」她厲聲喝退意欲靠近的打手,「若想讓她活命,就都不要動!」
這一刻,生的迫切伴隨怒意占據了曲臻的身體,令她渾身注滿怪力,拖著坊主一路退至房間角落,握緊的簪頭陷入掌心,滲出鮮紅的血。
「曲小姐,你......你莫要衝動啊!」趙響上前一步,神色慌亂,「我方才已與坊主談妥,你如今這是......」
「談好了?」曲臻咬著牙反問道:「這茶里是蛇纏藤吧?你們若當真有心與我交易,又何故下此迷藥?」
——「啊!」
頸間傳來鋒銳硬物鑽入體膚的劇痛,朗月仙姑發出一陣慘叫。
「是......是趙響!」她嘶聲辯解,「他說你在湘西無親無故,且被荼羅幫盯上命不久矣,莫不如將你迷暈後交給荼羅幫換錢,都......都是他的主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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