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軒轅宴上求來的仙丹會進獻給皇室,我也知眾縷成繩,可縛蒼龍,待到民怨滔天、百姓揭竿而起的那天,縱使是九重宮闕、玉宇瓊樓,也一樣震的碎,塌的平。」
第51章 香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在棲雲山莊借宿的最後兩日,曲臻和徐懷尚輪流守在後門,徐懷尚負責辰時到酉時,曲臻則負責戌時到卯時。
夜幕降臨時,林子裡伸手不見五指,她便偷偷點亮蠟燭,用得閒製作的簡易竹弓練習射箭。
除了蚊蟲嗡鳴與夜風拂過樹葉時的沙沙響動,密林內再無聲響,曲臻的心跟著靜下來,閉目聽風,再屏息將箭筒里的十餘發竹箭連射出去。
青絲與弓弦一同被撥動,微風掠過時,她又想起在錦莊與梁有依共度的那些日子,耳畔迴響起他溫沉的音韻,手背上,亦抹不去那粗糲卻溫暖的觸感。
片刻後,曲臻舉著燭台一路摸向深林,將那落於樹幹上的箭矢一一拔出,那時,她會開始思忖返回夢州後,要如何與梁有依分享自己此行的見聞,即便他不在她身邊,她也想他同歷這幾日來的種種,譬如那場奢華至極的壽宴,以及那座叫她嘆為觀止的爐鼎......
兩日下來,曲臻身上多了不少蚊蟲叮痕,以至次日天亮回房後,依舊睡不踏實。
九月初七,正是曲臻與許凌笙約好送上香囊的日子。
清早守夜歸來,她先將那隻香囊交給了康伯,解釋說自己做了整夜的繡活,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覺,而後便徑直回到中庭,推開房門,倒頭便睡。
半睡半醒時,她走進了那隻巨鼎。
烏雲於頭頂流轉成猩紅色的漩渦,一陣機關旋移的聲響過後,銅門徐徐退入鼎身,曲臻弓著身子邁進去,發覺鼎內別有洞天。
天空灰剎,楊絮紛飛。
三丈開外有座木製古閣,一襲黑袍的男子背對著她立於閣前,身姿頎長挺拔,墨發隨風微微揚起。
「有依?」
曲臻在心底喚起他的名字,下一刻,腳邊卻傳來一陣物件滾落的窸窣聲響。
她低頭看過去,認出那正是她在祭月節佩戴的狐相面具,心口頓時湧上恐懼。
曲臻抬起頭,再朝前望,只見一名黑袍殺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徑直走向梁有依,將鋒利的刀子狠狠插入他肋下,刀口向下用力一划,殷紅的血頓時淋了滿地。
曲臻嘶吼起來,喉嚨卻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發不出絲毫聲音,她看到梁有依背對著自己直直跪了下去,而後身子搖搖欲墜地、一頭栽倒在血泊里......
從噩夢中驚醒時,曲臻出了一身冷汗。
她支起身子,臂上仍忍不住地發顫,一行薄淚從眼角流下,一路滴落至手背。
她從榻上爬起來,來不及裹上披風,便一頭衝到桌前開始研墨寫信,她在信上求曲恆去尋梁有依,告訴他一定要等她回來,而後執筆的動作又頓住,不知還該寫些什麼。
待她回去,然後呢?
他是殺手,而她已失去姓名,他們該如何逃離這片苦海,保住性命的同時又能守護住彼此?
那便一起逃吧。
若他願意,她便隨他一同去楓河、去邊關,去到影笙會無法染指的地方,像俠客與藥女那般隱居山林,靜觀日升日落,在獨屬於自己的方寸天地里慢慢老去,再不分開。
曲臻
如是想著,胸口不住上下起伏。
她做了決定,想著若盡了人事,便也該悉聽天命,若守不住世道,至少也要守住眼前之人。
曲臻寫好了信,開始梳洗、更衣、整理行囊,準備到田莊後門與徐懷尚會合,再托他去瀘州寄信。
至於許凌笙,他雖幫了她,但她也如他所願奉上了香囊,如今應是兩不虧欠,無需再見了。
待她收拾齊整背著行李推開門,卻遠遠瞧見莊前多了不少人影,而那身披白鹿裘、頭戴雀尾冠的翩翩公子立於一眾灰衣僕從間,倒也著實顯眼。
許凌笙轉過頭,正瞧見曲臻推門而出,素色髮帶在空中旋舞了片刻,他昂首闊步、披著艷陽與和風,朝她款款走來。
「白小姐,你這是......」
走近了,許凌笙歪頭瞧著曲臻肩上的包袱,面露狐疑。
「見過許公子。」
曲臻欠身淺作一揖,目光落下時,注意到了那隻被許凌笙握在手裡的香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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