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甲卻不以為然道:「你忘了去歲,那迷暈的童子突然醒過來撒潑打滾,拔腿跑出去半里,害得老子手上沾血,今歲內子見喜,這檔子事我幹著實在不舒坦,要麼你去,要麼划拳!」
「不行,划拳我幾時贏得過你?要比就擲錢,正面你去,反面我去!」
——「瞧你那出息!就划拳!」
二人爭執不下之際,又一名侍衛低著頭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去吧。」
桌前兩人雙雙看向他,又一臉狐疑地看向彼此。
「老楊在八角閣,是吧?」
那人又問。
「正是,」侍衛甲應道:「需得知會他去地牢提貨了,謝……謝過九爺。」
門前的侍衛沒再出聲,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九爺?」
他走後,侍衛乙一臉狐疑地看向侍衛甲,揶揄他道:「你什麼眼神?那分明是喬江,他荷包上的貔貅是他妹妹繡的,前些日子還跟哥幾個炫耀來著。」
「喬江?你小子眼瞎了?」侍衛甲卻道:「他方才可是從軍機堂出來的,那屋除了九爺,旁人哪個進得?再說了,喬江可是府上出了名的縮頭龜,盧統領怎會將密差交給他去辦?」
侍衛乙摔下茶盞,不服氣道:「你忘了?方才宴上盧統領將喬江和順子叫走了,說要交給他們一項特
別差事,喬江當值三載有餘,依我看,盧統領這是想給他機會試煉一番。」
侍衛甲在茶案上輕叩兩下,覺得此話有理。
「是喬江便好。」他如釋重負道:「我還說九爺怎會好心主動替咱倆跑腿,方才那些醉話若是叫他聽了去,保不齊要挨一頓臭罵......」
侍衛甲說到這兒,又忽地眉心一蹙。
「話說回來,喬江又是何時進到軍機堂的?」
「沒瞧見。」
侍衛乙撇嘴搖頭:「許是煮茶那工夫罷,咱倆聊得起興,都沒注意到那廝是何時溜進去的......」
戍衛營內,二人一唱一和地將疑慮悉數掃清,繼續喝茶扯皮,戍衛營外,曲臻扒著門縫聽到此處,也暗暗鬆了口氣。
她命不錯,翻對了窗,找對了門,雖是花費了大把工夫,也總算是拿到了後門的鑰匙。
按照原定的計劃,眼下她只需穿過後殿打開後門,而後蹲守在八角閣附近防止那些人對童孺動手,但方才,侍衛的一句話卻叫她不得不起疑。
——「那迷暈的童子突然醒過來撒潑打滾,拔腿跑出去半里,害得老子手上沾血。」
按兩人方才的對話,他們應需在子時知會一位名叫老楊的同僚,叫他去地牢提貨,而這所謂的「貨品」,指的很可能便是那些孩子。
商隊用爐鼎將那些孩子一路運來,入殿後便被安置在地牢,那所謂「提貨」,又是要將他們轉移去哪兒?
軒轅宴期間,湮滅司黑袍與青羽衛不得入殿,有權出入後院的只剩蘇府上的護衛,再刨除喬江這等不被器重的,剩下的應是不足十人,若路途遙遠,區區幾名侍衛確實很難看管好一眾小兒,為了防止路上有童孺逃走,便得先行將他們迷暈,而後運到車上。
但這所謂的「迷藥」,當真只有叫人昏迷的作用嗎?
《洗冤錄》中有載,「中迷藥者,目眩神昏,如醉如痴,醒後多忘前事。」對於形虛骸弱、臟腑未成的稚子而言,若劑量不當,極可能當場暴斃。
好在她先行截獲了這條消息,老楊若沒接到盧統領的口信,應是不會貿然動手。
但軒轅設宴多年,後殿諸位各司其職,自當明白該在何時行事,她拖延不了太久,只能開門後再返回八角閣,屆時最好能伺機溜進地牢,在那些孩子被迷暈前將他們放出來。
曲臻如是盤算著,貼著牆根一路向南,疾步穿梭於曲池以東的瓊林間。
為了最大程度隱匿行蹤,她沒有點燈,若非擔心撞見旁人,她連身上的胄甲都想脫了。
府衛統領將後門鑰匙藏於隱秘之處,叫她在軍機堂逗留了很久才尋見,此刻距離她處理好喬江屍身已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離開靜修室也有半個時辰了,若門口剩下的侍衛起疑,將她與喬江下落不明之事匯報給了盧峰,她接下來的行動只會舉步維艱,從長計議,她只能遠離後院中心的人煙密集之處,繞路打開後門,儘早將外頭的百姓放進來,藉以混淆視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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