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情,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激余祟,正因為他知道他不敢殺他,所以才能這麼有恃無恐。
「對啊對啊,我剛剛才發現我就是這樣的人,誰知道你知道多少?如果你一直以來都是騙人的呢?還不如先把你殺了再說。」余祟笑,「我算是想明白了,這裡你藏了這麼多年,費盡心思的隱藏這裡,想必除了我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了。」
「如果有你在這裡偷偷殺了你,屍體扔在這兒,肯定也不會有人發現吧?這樣也不會有人說我不顧人類希望了,對不對?」
蔣陳彥的笑容停住,看著余祟一步步接近自己,他忍不住慢慢後退,一直以來有恃無恐的態度有些動搖,但他依舊惡劣的笑:「你真的會這麼做嗎?余祟,你如果這麼做,那你是人類的罪人了,沈安還會看的上你這個罪人嗎。」
「行,我也可以不殺你。」余祟改了口,「但是得看你表達出什麼樣的誠意了。」
「記住,要足夠的誠意。」他道,「外面的門可是被我堵死了,算你怎麼變也出不去的。」
血還在往下滴,蔣陳彥其實也是怕了,他的眼睛疼的不行,他知道這隻眼睛肯定是廢了。從末日開始到現在,向來只有他愚弄別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即便是那些沒有腦子的怪物,也會被他利用的乾淨。
所以他心裡怨恨不滿,但現在他的確是弱勢,余祟的能力他一直很清楚,沒人能正面打的過他,何況是皮膚異變的自己。正因為這樣,他當時才想試試欺騙他是什麼滋味。
——結果很美妙,那是他最成功的一次「實驗」。
想到這裡,他也無所謂在遮遮掩掩了,讓余祟知道也就知道了,說不定還能收穫他一個難看的神色,讓他露出那種氣憤難堪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笑了,血順著指縫滴在地面上,順著臉頰落下,染紅了他半邊臉。
「好。」蔣陳彥笑,「但友情提醒你一句,我來這裡是拿當年的錄像,你確定,還要看一遍?」
余祟微微皺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兜里的藤蔓,他知道,沈安也在這時等著他的回答。
他當然不願意讓其他人再看一次他的狼狽,他的傷口,這個人還是他喜歡的。
不過……余祟想到白可瀧給他出的餿主意,說是用的好了,能立刻追到人,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不如……試一試?
他輕輕的吐了口氣:「好。」
「稍等,我要處理傷口。」蔣陳彥笑,「你也不想讓我在中途就因為失血過多死掉吧。」
余祟後退一步,給他空間。
蔣陳彥拿開捂著眼睛的手,沈安控制著藤蔓也跟著探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爛成了一個血窟窿,一些碎肉順著血流了出來,因為眼皮和眼球都爛了,所以顯得那窟窿格外的大,占據了大半張臉。
他這時候用的已經是自己的臉了,蔣陳彥從空間裡摸出鏡子照了照,臉色幾乎是不可控制的陰沉下來,他握著鏡子的手瞬間收緊,鏡子在支撐沒一會後咔嚓一聲破碎。
幾塊碎片深陷在肉中他都沒有發覺,只是想到自己剛剛的模樣,別說英俊了,就連他曾經看不上的臉也比他要好看。
沈安,余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