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價,就是雙臂雙腿布滿的紅色瘡痂。
蕭太后心如火焚,甚至有些瘋魔:「頤塵園必須在明年建成!哀家已經受不了這難纏的紅瘡,絕不能讓皇帝見到哀家這般模樣!」
宮殿的昏暗一角站著一個看似樸素的玉面道人,帶著晏然自若的神態。
那是蕭太后最得力,也是最得她歡心的道人。
玉虛真人張臻。
容珞收回視線,哽了哽:「姨母息怒。」
再次低下首。
蕭太后:「如何息怒!照這樣下去,哀家到後年都住不上頤塵園。」
自從平陽侯程孟眠接任工部左侍郎,歷時三年修造的頤塵園已經停了大半年,還差一年完工,怎麼停得了。
說是多年的北方戰役已讓國庫傷損,建造過於奢華的宮殿園林勞民傷財,自當養精蓄銳,休養民生。
都是藉口,拿這種藉口來搪塞她。
一定是東宮一黨在從中作梗。
就算國庫沒錢,不停給百姓增添賦稅,到時總會有足夠的錢修造頤塵園。
想到除夕宮宴安排的一切。
若是她的長公主招誘程孟眠,待有了把柄,這樣一切都能手到拈來。
素歆明明看著容珞喝下那碗有歡宜散的屠蘇酒,可偏偏那晚她不在程孟眠的房間裡。
蕭太后:「前日的宮宴,夜裡你當真回了鳳陽宮?」
同樣的問話素歆嬤嬤問過,
太后果然還在生疑她有所隱瞞。
容珞沒有猶豫:「是的,太后。」
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屠蘇酒陳了年份,不知怎的,容珞回去就高燒不止。」
裝傻充愣。
蕭太后深深吸氣,仿佛在平復情緒。
她定定看向容珞:「為何不為哀家分憂,怎麼多年哀家可有委屈了你。」
外殿虛掩的門縫吹入一陣寒風。
容珞的青絲被吹動。
說到底,她長公主的殊榮是先帝賜的皇恩。
先帝在世時,蕭太后唯一的幼女夭折,初生不久的容珞為皇帝的表妹被帶入宮中,由太后撫養尊為公主,現在尊為長公主。
世人皆說她福澤深厚。
蕭太后側過身,輕緩踱步。
冷幽幽道:「哀家讓素歆嬤嬤教導你,不是讓你享清福的,受不受得起長公主的名銜還得看你自己。」
素歆的教導是宮廷的禮儀,琴棋書畫,茶道插花,還有如何與男子共處……
她是福澤深厚,但也受訓擺布。
蕭太后性情乖戾,遠沒有外人眼中
那般慈心仁厚。
容珞看似溫順卻輕輕說:「頤塵園若建造不成,還有更寬曠的清和園,或許適合太后修養。」
蕭太后駁斥:「清和園與哀家八字相衝,不適合為三清道祖建造神壇。」
太醫院昨日確實有太醫去診過容珞的高燒,鳳陽宮的關門太監說她亥時之前就回了宮,既然事實已定,亦不必再深究。
蕭太后拂了道袖,回到簾帳之後的蒲團上盤坐,矮榻下燃著地,暖意烘烘。
「不是哀家要為難你,畢竟你是哀家養大的孩子,程孟眠若歸於哀家所用,何妨不是件好事。你總不能看著姨母受這紅瘡之苦。」
難得的苦口婆心。
與之相隔的外殿,冰涼刺骨,寒氣浸著琉璃石板仿若要結起冰霜,絲絲縷縷往骨子裡鑽。
蕭太后淡淡瞧著。
雖時有苛責,但她這個侄女,這麼多年錦衣玉食養著,倒是生得愈發豐腴飽滿,難為京中青年男子提起長公主容珞,個個是面紅耳赤。
可偏偏,這個侄女敢不聽她差使。
蕭太后目光冷了幾分,「皇帝已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不久便到京師,你跪在這裡好好想想,如何為哀家分憂。」
容珞睫羽輕闔,感到頭昏腦漲。
裙擺下的膝蓋已被寒意浸得麻木冰冷,知道這是太后故意折磨。
片晌之後她才回話:「是。」
亦這時,素歆的稟報打破長局:「太后,太子殿下謁見。」
宮殿似靜了幾分。
挑燈的宮女手裡的動作都頓了一頓。
那位正宮嫡出的長子,太子重,字長淵。
輔政監國,統御有方,手握權柄與內閣的蕭首輔分庭抗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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