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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發脹,感到一種緊錮的疼痛,抬手一摸,是包了紗布,辛實沒照鏡子,但是感覺自己現在的模樣應該很像街上遇見的戴著大帽子的印度男人。

他很虛弱,腦袋沒有辦法產生連貫的思考,只記得自己是跟汽車撞到了一起。他是去救一個孩子,孩子不大,不知道有沒有兩三歲,坐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肯定是跟爹媽走散了,可憐。

他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本來想,自己跑得快,說不定能躲過去。結果他太看得起自己了,哪有時間躲,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讓車撞了。真疼,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好像還撞到了石頭上,那一下子根本不知道疼,光覺得腦袋裡嗡嗡響,接著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受沒受傷。

缽仔糕也沒吃到,辜鎔還等著他給送缽仔糕呢,他在店裡的時候都瞧見了,辜鎔一直含笑盯著他,眼珠子都沒轉過。辜鎔一定很想吃,一定盼著他回去。

說起辜鎔,他又受了傷,又給辜鎔添了麻煩。

想到這裡,辛實知道後悔了,不是後悔撲過去救孩子,是後悔自己跑得太慢,恨自己不爭氣。辜鎔的腿不好,萬一夜裡又抽筋,他現在躺在醫院,不在辜鎔身邊,辜鎔只能靠自己扛過去。

辜鎔其實很挺怕疼的,誰也不知道這個事,因為辜鎔從來不叫疼。可他卻知道得很清楚,每次他用力用得大了,辜鎔的身體就會輕輕地顫抖。

辛實腦袋疼,想不下去了,把頭偏向一側又昏睡過去。

第24章

第二日中午,辛實餓醒過來,肚子咕咕地叫,他睜開眼,屋裡也沒個人,手上的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給拔了,針眼上頭貼了一條小拇指寬的長膠帶。

辛實齜牙咧嘴地從床上慢慢坐起來,發現身上的衣裳也被人換了,皺皺巴巴的系帶短褂,舊,但乾淨,大概是醫院裡頭專門安排給病人穿的衣服。

他沒來得及去猜是誰給他換的,他渴得嘴唇都起了皮,看到床頭柜子上擺了杯水,趕緊端起杯子仰著頭把水全灌進了喉嚨。脖子上那顆小小的喉結隨著他匆忙吞咽的動作鼓動著,有種人確實活過來了的勃勃生機。

喝完水好受許多,腦袋還是疼,但比昨夜裡好太多了,辛實扶著自己的大腦袋下了床,在屋裡轉了一圈,沒等到人來,慢慢地出了門。

走廊上有人走動,辛實也不敢走太遠,找到一個穿著白色大褂子像是大夫的人問清楚自己是被辜家的人送來的,就放下了心,怕辜家的人來了找不見自己,趕緊又回了他那間病房。

一路上他發現,只有自己那間屋是一個人住的,其他屋子全是兩張床或者三張床。

這一定是辜鎔的安排,辜鎔是為他好,想要他睡得好一點。辜鎔過慣了好日子,不拿錢當回事,但他心疼呢,又不是辜鎔叫他去救人的,後果卻全叫辜鎔給他擔了。他心裡真愧疚,頓時在心裡打定主意,等辜家的人一來接他,他必須要求馬上結帳回家,決不能再產生新的花銷。

醒來了他就再也躺不住,瘦條條的一個人,穿著大口袋似的病人服在病房裡亂晃,先是窗邊曬了會兒太陽,把雪白的脖頸曬得微紅,等熱得受不了了,又開始垂頭喪氣地圍著床繞圈,腳下是雙很薄的藤鞋,軟軟的,踩在地上發不出一點聲音,顯得他像個蒼白的鬼魂。

繞到第三圈,病房門被推開了,他頂著一張失血過多的俊秀面孔回頭一看,是詹伯。

終於來人了,辛實就像看見了親人,那顆七上八下的心落了回去,他眼睛發亮地立馬迎上去,剛喊了詹伯,就被詹伯笑著推著躺回了床上:ldquo年輕真好哇,腦袋都快摔開花了,一覺醒來就活蹦亂跳的了。rdquo

詹伯是來給他送午飯,骨湯,粿條,大米飯,辛實吃得呼嚕嚕的,一點米粒和湯汁沒剩下,吃飽了,深深地喘了口氣,才感覺自己回了魂。

身上有了力氣,辛實又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緊張地問:ldquo那孩子咋樣了?rdquo

詹伯邊收碗筷邊說:ldquo阿松等了大半宿,街上人都散了也沒等到人來找,送警局去了,街上的店鋪也挨家挨戶通知過,要是有人來尋孩子,叫人直接去警局。rdquo

孩子沒事就好,他也不算白冒一回險,辛實吁了口氣。頓了頓,他用短短的乾淨指甲摳了摳床單,半晌,頭也沒敢抬,長而密的黑睫忐忑不安地眨了眨,小聲問:ldquo我又闖了禍,辜先生有沒有怪我?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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