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聲要站起來,又被他按了回去。
拿著吹風,把頭髮吹乾,摸了摸,確認完全乾了,才問葉秋聲要吃什麼。
齊願今天要去一個比較遠的有錢人家裡給那家的小孩上舞蹈課,下課時間太晚,乾脆在那邊住一宿第二天再回來,今晚就他們兩個在家。
葉秋聲說了句什麼都行。
秦渭拿了主意:「西紅柿雞蛋面,可以嗎?」
葉秋聲:「可以。」
正好家裡一切都是現成的。
飯後秦渭坐在沙發上,在pad上寫寫畫畫,葉秋聲拿著書,枕在秦渭腿上思索要是參加講座,說哪些內容。
看著看著,手落下來,書蓋在胸前,漸漸閉上了眼睛。
睡著前,他想,今天的咒語似乎比之前管用的時間變久了些。
……
比爾沒再提要追葉秋聲,跟葉秋聲約會的事,葉秋聲也當作沒聽見比爾說那些話。
楊鈞知道了,饒有興致地提起:「你是比爾的初戀,這下他一顆少男心都被傷透了。」
葉秋聲:「那他可太倒霉了,初戀喜歡了個瘋子,我那天把他嚇壞了。」
楊鈞挑眉:「嚇是嚇到了,你那樣是個人都要害怕,不過不至於嚇跑,他前幾天拉著兄弟跑去泡吧,你猜他怎麼說的?」
「他說,你太喜歡秦渭了,他覺得他完全插不進你們兩個之間,而且他覺得自己死也贏不了秦渭,總之,已經徹底心碎了。」楊鈞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
反倒是葉秋聲不知所措了:「我……看起來很喜歡秦渭?」
他這麼一問,把楊鈞問沒聲了。
「兄弟,你從來不照鏡子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愛得要死?」
「不、不是……」葉秋聲結巴著說,「我知道,但是……我……因為性癮。」
楊鈞抱著手臂靠進身後的椅子裡,勾著一邊嘴角,滑稽又諷刺:「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那腦子掏出來好好捋捋。」
「我就沒見過有性癮還挑人的,還就單對著那麼一個發情,要不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葉秋聲:「可是醫生說……」
楊鈞:「因為性癮是心理問題,你懂什麼叫心理問題嗎?就是我沒法給你開檢查單,讓你去掃個描就知道你哪壞了,你的醫生只能聽你說!你當初怎麼跟你醫生說的?」
葉秋聲張了張嘴,「就是控制不住想,想……」
楊鈞:「想跟秦渭上床是吧。」
葉秋聲有氣無力道:「醫生……」
「哦,抱歉,忘了含蓄點。」楊鈞沒什麼歉意地說。
楊鈞算是知道這人怎麼活到這麼大了。
心理醫生可以治心理問題,但治不了他那清奇的腦子。
葉秋聲自有一套獨立的看待世界,和思考問題的邏輯,自成體系,完美閉環。
就像他被梁景罵的時候,竟然不是難過對方貶低否定他,而是傷心對方明知道他那樣不好卻不告訴他。
楊鈞聽他這麼說的時候,立馬明白了一件事:他靠自己判斷不了好壞和對錯。
病人完全仰賴別人的價值觀生存,他需要別人告訴他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的生存方式就是選擇一個身邊的模板,借著對方的認知來構建自己的世界觀,借別人的眼去體會世界。
這不是對方一生了別的心思對他胡言亂語,就完了嗎?他被搞得一塌糊塗?
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幫助他這麼敏銳的人很好地長大到現在。
反正不管怎麼傷害他,只要沒人告訴他,他就不會覺得自己會疼。
不覺得疼才能活得好,不然換個稍微正常點的人早抑鬱死了。
可他終究還是個人,腦子再怎麼不知道,卻騙不過自己的身體和心,該病還是要病。
就是這點給楊鈞的治療造成了巨大困難,他都想給他下個絕症通知書,拉入拒絕往來戶了。
誰知道又出現了轉機。
楊鈞不準備告訴他別操心他那破性癮了,他喜歡秦渭一天,這破病就是絕症一天,沒得治了!死心吧!要治不如先治治腦子!
——他就是太喜歡秦渭了!
比爾那母胎單身的傻大個都看出來了!
葉秋聲似懂非懂地結束了又一次治療。
走前,楊鈞說:「我有時候真懷疑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別是哪路神仙下來體驗生活的吧。」
葉秋聲無奈道:「楊醫生,你最近國產劇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