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老太太沒事吧?」
「沒事,我把傘給她了。」
謝嶼收了傘,外套依舊掛在手臂,盛檸又看到傘上的吊牌沒摘,應該是他把傘給老太太之後新買的。
盛檸無法具體而準確地描述出自己此時的心情。
只覺得,他真的特別好。
是一個特別值得喜歡的人。
所以她不是沒有運氣的。
遇見他就是她的運氣。
雨下大暫時沒法走,叫的車在排單,周圍多了不少躲雨的路人和遊客。
屋檐下漸漸擁擠,也變得吵鬧起來。
有人拿著一把壞掉的摺疊傘,在打電話抱怨道:「煩死了,也不知道這破雨什麼時候能停,早不下大晚不下大,偏偏在下班路上潑我一頭……」
有人在望雨閒聊,「最近有劇組在索城拍電影誒,在網上刷到路透了,今天還來這邊取景了。」
還有像是來旅遊的大學生,其中一個在拿手機記錄好友淋成落湯雞的時刻,「你好同學,公眾場合不讓洗澡。」
好友被氣笑,一把將他推下台階,「超載了下去吧你。」
嘻嘻秒變不嘻嘻,成了一對落湯雞。
幾個陌生人直樂,打電話抱怨的女生瞟了他倆一眼,也登時沒忍住笑。
比她淋得慘多了。
兩個人站得靠邊,盛檸從那對活寶朋友的身上收回視線,跟謝嶼分享起她方才走神時想到的一件事。
「剛才你還沒來的時候,這邊就我一個人,我突然記起來曾經相似的一個場景。」
「也是劇組收工後只剩下我,不過那次是我被劇組其他人忘記了。」
那是很久以前了,拍攝地點很偏,盛檸好不容易打到一輛網約車,估計司機沒看位置就接了,結果沒幾分鐘就取消了訂單。當時天也快黑了,那是往山上走的路,四周山林幽深。
她沮喪又害怕,一些科學的非科學的可怕事情全往腦海里鑽,不知所措時,才發現居然還有一個人沒走。
但她此刻說起這件事並沒有心有餘悸的後怕情緒,而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事情的結尾有些離譜又有些好笑,「你知道最後我們是怎麼回去的嗎?」
謝嶼眸底微微一動,順著問:「怎麼回去的。」
「那位大哥他叫了一輛貨拉拉,型號弄錯了還是怎麼,來了輛大貨車,我真的,到現在都忘不了司機到現場後打量我們倆的眼神,問貨呢?然後他默默指了指自己。」
「還想指我來著,但我們不認識,他可能覺得不禮貌手指拐了個彎又揣回去了。」
仿佛被她的講述和語氣感染,也仿佛是回憶起什麼,謝嶼彎唇失笑。
是有點傻。
「是不是很搞笑。」
大哥叫的車,好心捎上了她,當時司機還要給他們拍照留據上傳訂單。
車燈把周圍一切照得豁亮,手機閃光燈在黑乎乎的郊外對著倆人咔嚓一閃,場面奇異又尷尬。
那大哥帶著帽子和口罩,一開始在漸沉的夜色里,也是她最慌,幾乎要趁剩幾格電的手機關機前報警的時候,發現他默不作聲地站在她身後——
「當真是魂都給我嚇沒了,差點腿一軟跪在他面前,我生怕他是潛逃山林的殺人嫌兇什麼的……」
謝嶼:「……真是抱歉。」
思維後一步跟上嘴,立馬就閉了聲。
「?」盛檸怪異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平時抱歉說多了?你道什麼歉?」
謝嶼:「我……我要是那人,知道當時把你嚇成那樣,肯定感到、很抱歉。」
好在盛檸沒往別處想。略帶惋惜,又像是隨口咕噥了一句:「但最後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就記得個子高高的,不愛說話,穿得很嚴實,只有口罩往下,領口處的脖頸皮膚在漆黑環境和黑衣服的映比下白得乾淨泛冷。
以及那雙半遮在碎發陰影下的眼,含著層熠亮清淺的光。
盛檸訝異了一下自己對這些細節特徵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她那時候是真的沒心沒肺,上一會兒還嚇得不行,轉眼坐上車就跟人搭話。
她說一句,他「嗯」。
她說兩句,他「嗯嗯」。
句句是回應也是終結。
實在是聊不下去。
要麼是那種境況下沒那個心情,要麼這人是個社恐,於是盛檸作罷,兩個人在拉貨的後車廂各自安靜了一路。
她事後仔細想了想,甚至不確定在劇組見過那人。
不過劇組人那麼多,她一個小角色也沒機會見完,就算見完也記不得全部。
但她還是覺得相比於劇組人員,他當時的打扮和隨身帶的相機,更像是傳說中別人家上山下海爬樹無所不能的……站哥。
不知道是誰家的。
倒是因著那件事以一種有趣的清奇畫風畫上句號,盛檸每次回想起來,不會再介懷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劇組,無端遭到其他演員在背後的編排針對,也沒有多上一段一個人被丟在山路上的陰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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