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圓滿做出一個誇張的「八」的手勢,而後用手背拍拍禹
清池的肩膀:「習慣就好了。」
禹清池怎麼可能習慣,如果放在十五年前,柳穆北是決計打不過沈硯白的,如今雖然看似你來我往好像難分敵手,但明眼人能看得出來沈硯白根本沒有用全力,而柳穆北卻好像已經應對吃力。
沈硯白分明是故意的,他這麼拖著柳穆北,就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等柳穆北精疲力盡時將對方一舉拿下。
禹清池有心幫柳穆北一把,可以她現在的實力,貿然衝上去必然會被沈硯白再打死一次,所以只能智取。
憑她對沈硯白的了解,他用玄清劍式的時候會在左手蓄力的同時伺機揮掌擊退敵人。
這是沈硯白的一個暗招,往往不被人察覺就已經打了出去,對方也會身中一掌。就算對方察覺,也只會顧得上應對劍招因此中掌。總之,是沈硯白屢試不爽的打鬥技巧,一般在他想結束戰鬥的時候使用。
如果他還和當年一樣的話……
禹清池死盯著沈硯白,同時將挎包里的符咒攛成了紙球,果真見沈硯白喘息空檔左手蓄力,隨後提劍朝柳穆北刺去。
禹清池壓了壓眉毛,心道就是這個時候,她將紙球從挎包取出,朝沈硯白左腕處擲去。
只聽紙球砸在沈硯白手腕處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再然後沈硯白手心中的靈力便如煙塵散去,他一時詫異,目光去尋打散他左手靈力的暗器。正是此時被柳穆北一掌劈來中傷了右肩,因此手臂脫力,明逍劍從他手中墜下,在地面發出一聲脆響。
沈硯白捂著右肩連退兩步才堪堪撐住,柳穆北一招一式都衝著取他性命而來,這一掌自然不輕。他忍耐痛意,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咬牙道:「柳宗主,你…居然來陰的。」
柳穆北方才注意到了投擲過來的紙球,但並不知道是何人投出,也不知道這紙球扔出的目的。直到看見紙球打散了沈硯白掌中的靈力,方知是有人看出沈硯白想用暗招,這才出手。
不過暗招雖是暗招,卻並無明令說打架不能暗招,相反偷襲就有些違背武鬥精神了。
故而柳穆北道:「我與你爭執,從來只想親手殺了你,向來不會使些下作手段。」
禹清池見狀,恐怕柳穆北擔一個「打不過別人便無恥偷襲」的名聲,於是乾脆推開人群站出來,沖沈硯白道:「紙團是我扔的。」
沈硯白看向禹清池,因她換了一副面孔,一時並沒認出來。
以往他與柳穆北爭執,總是礙於六大仙門的體面,同時為了彰顯自己的氣度不會真的傷人,但這次是鏡玄聖尊要他帶人回來,所以他才不得不用了這招,想要快速結束爭鬥。這一暗招也是他第一次對柳穆北用。這招來勢洶洶,往往眨眼間便使了出去,若是全無準備,怎會第一時間用紙團截住他這招。
眼前之人,若非修為大成之輩,便是早就知道他會用這招。這人到底是誰?
禹清池又往前走了兩步:「是沈門主先於掌心蓄力想以暗招襲擊我家宗主,所以我便用紙團打了沈門主手腕。我自知兩位門主交鋒我一個小小的弟子不該出手,但此舉全是因我一時情急,並非我們宗主授意。」
沈硯白直了直身子,探試了一下眼前的弟子修為,仙根腐鏽…更對她的身份有了懷疑,不過單憑這點實在確定不了什麼。
柳穆北正視禹清池,微微仰頭不悅道:「我與沈硯白交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這規矩你不明白?」
「弟…弟子是剛來的。」禹清池只能如此解釋。
「所有剛來的弟子都知道這個規矩。」在柳穆北看來所有考核進來的弟子都應該知道他的規矩,當然也包括眼前易了容的禹清池。
禹清池:幫人還幫出錯來了?我台階都自己找好了,二師兄你為什麼偏不讓我下?
「沈門主說鍾寄靈是一人投兩門,背師棄祖?」禹清池看向沈硯白,她現在只能錯開話題,免得柳穆北再順勢罰她去跪自己,「可我卻聽鍾寄靈說,她是內門考核的時候被沈門主親自逐出師門的。既然是逐出師門,何談一人投兩門,背師棄祖呢?」
此話倒是提醒了在場的陸圓滿:「是,是啊!鍾寄靈分明就是沈硯白沈大門主你親自逐出師門的。而且還是因為一道五大仙門還是六大仙門的題。沈門主小氣過頭,僅因為鍾寄靈在做題的時候寫了太極宗也在六大仙門之列,就將人逐出師門。你都把人家逐出門了,還不能投奔我們了?你們玄清門怎的這般霸道啊!」
阮秦桑亦附和道:「前幾日鍾師妹的確是與我們這麼說的。」
昨日她…她燒了廚房,現在應該不在這裡。如此想著,阮秦桑朝周圍看去,果然沒看到鍾寄靈的身影。
沈硯白見太極宗的弟子竟敢跟自己叫囂,臉色沉了沉:「柳宗主就是這麼縱容弟子的嗎?毫無規矩可言。」
柳穆北輕笑一聲:「太極宗的規矩是分人的,對於沈大門主,沒有規矩便是最好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