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那個小氣鬼要是知曉此事,只怕會鬧出軒然大波,對於他的實力,整個修真界都要忌憚的。
「二師兄,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禹清池一邊往門外跑,一邊低聲埋怨。說好的柳穆北如今穩重成熟,怎的一遇到她的事便這般衝動。
跑了一截禹清池停住腳步,方才太衝動地跑出來,忘了她並不會御劍飛行,這幾百里不知要跑多少個時辰,於是又折返回去找人。她本想找阮秦桑,去沿途碰到了陸圓滿。
聽陸圓滿說阮秦桑已經被柳穆北帶去二尊廟,原因竟是阮秦桑有個獨門招式,推起石像來又快又狠,還能確保那石像碎得本人都不認識。
既然阮秦桑不在,那禹清池唯一認識的人就是陸圓滿,本著機不可失的想法她拽住了陸圓滿,硬要他帶自己御劍去二尊廟。
陸圓滿:「我可不敢去,貿然出門是違抗尊命,會被罰跪的。」
禹清池動之以理:「你想想咱們宗主去做什麼?推聖尊的石像啊。這要是真推了那還了得,司珏那人又小氣又蠻橫,一點聖尊的心胸都沒有,讓他知道這件事,我們太極宗還想不想好了?」
「等等等等。」陸圓滿一臉緊張地去捂禹清池的嘴:「你怎麼能這麼說鏡玄聖尊,鏡玄聖尊是修真界的開創者,在各大仙門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你不想活了?」
禹清池扯開陸圓滿的手:「我不過說了鏡玄聖尊幾句壞話,你就這麼擔心。宗主可是要去推鏡玄聖尊的石像誒,你覺得哪個更能驚動聖尊他老人家。」
陸圓滿一時啞口,心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好了,別墨跡了。都是為了宗主好。」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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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圓滿御劍飛行的技巧極差,禹清池一路提心弔膽。
偏偏陸圓滿自己不以為然,一邊顯擺,一邊跟禹清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鍾寄靈,你怎麼知道聖尊他老人家小氣又蠻橫,你見過聖尊嗎?」
「見過。」禹清池淡淡回應。
「也是,你們玄清門應該能見到聖尊本人。那鏡玄聖尊長什麼樣啊?傳聞他貌若天神,超凡脫俗,是真的嗎?」
禹清池回想了一番司珏尖酸刻薄的模樣,不想多言,便藉口風聲太大聽不見,直接屏蔽了陸圓滿。
在經歷了三次走錯道,兩次撞到雲後,陸圓滿終於還是將禹清池囫圇個地送到了二尊廟。
陸圓滿露了怯不敢進去,禹清池心裡暗嗔了一句「沒用」,而後獨自一人繞到後禪房,從那裡溜進二尊廟的正殿,隨著步步走近,禹清池聞到陣陣檀香,這檀香竟讓她有種靈魂洗滌的感覺。
此處的香火可比當初她寄魂的那個破廟足勁得多,說到底還是借了司珏的光。
禹清池小心翼翼地溜進正殿,躲進了殿內一根石柱後面,幸好柳穆北正跟某人在正殿門口處吵的激烈沒有發現她。稍作調息後,禹清池才把她那個毛茸茸的腦袋探出,悄無聲息地注視著正殿門口發生的事情。
沈硯白不知從哪得來柳穆北要來二尊廟推倒司珏雕像的消息,正持劍和柳穆北對峙,隔著數米的距離,禹清池都感受到了沈硯白話語間的無奈。
沈硯白:「我說了多少次,清池的石像倒塌是天雷導致,與我沒有關係。至少我還是她的道侶,我難道會親手壞她石像嗎?柳穆北,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道理?這天底下還有道理可講嗎?沈硯白,你也配說是我師妹的道侶!你與我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你無憑無據休要亂言,無論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也不該拿聖尊的雕像出氣,他老人家豈容你如此放肆。」
……
禹清池靠在石柱背後,輕嘆口氣,他們…就這樣吵了十五年嗎?沈硯白…也這般不要臉了十五年嗎?
這一架不知吵到什麼時候,都是車軲轆的話反覆地說。
禹清池知道在世人眼中柳穆北才是胡攪蠻纏的那個。她心疼柳穆北,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她微微側頭,看到了自己那碎成片的石像,內心有些不舍,雖然看不出來石像模樣,但看到旁邊的司珏這般氣派,想必她的這座也差不到哪裡去。
好在胳膊腿還能分清,她蹲著挪了兩步,撿起一塊鞋形的碎石,不偏不倚又發現了契合的一塊,於是乾脆從挎包扯出符咒,用修補術粘貼起來……她在想只要把自己的石像還原了,二師兄就沒有理由推聖尊像了,那樣也不會得罪司珏那個小氣鬼了。
沈硯白和柳穆北在門口處吵得天翻地覆,憤怒到達頂峰,幾乎下一刻就要動起手來。而禹清池似乎找到了拼圖的樂趣,一塊一塊往上壘再用符紙貼合,她做的一切似乎都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