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這一路是拿羅盤當指南針用的,這是他發掘羅盤的第一個作用。
司珏帶著禹清池,一路飛一路問,終於到了距福寧縣一百里外的地方,兩人飛的有些睏倦,當日便在此處客棧休息。
禹清池這兩日半的時間沒有閒著,每停在一處便買一地方的特色,吃得肚皮圓滾滾的,吃不完的便兜著走,落腳客棧後就將這些食物拿出來往肚子裡塞。
當然這錢都是司珏付的,雖然司珏嘴上不情願,但是掏錢的速度卻極快,禹清池剛拿起食物,他的銀子便落在了貨攤上。
有美食可以吃,再想到明天去了福寧縣將桃木劍給司珏就可以甩開他回太極宗,禹清池心情大好。
正勾劃著名回太極宗之後的事情,禹清池眼前突然騰起一陣煙霧,司珏在這陣煙霧中化身,不待禹清池埋怨,便張口:「你有沒有覺得,越往北走…事情就越不對。」
「南方喜甜,北方喜咸?」
話音剛落,禹清池的額上就挨了一記板栗,司珏一派正經地說:「說認真的,你沒有發現越往福寧縣走,人際越罕見,你還記不記得白天問路時那個老婦人說過的話。」
今日禹清池和司珏落地之後,照常打探福寧縣的地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見到他們說了這樣一番話:「福寧縣就在離這裡一百里之外。你們去那裡做什麼啊!總不能是走親訪友的。聽我的,別去那裡,那裡要人命啊!要人命的!」
彼時司珏已經換上自己的衣衫,一副光鮮亮麗頗為不凡的模樣,老婦人駐足觀察司珏幾眼後又說:「你們是修仙的?那裡的東西你們殺不乾淨的,沒人能從那裡活著出來,除了…除了一位姓沈的。」
禹清池本還想問一些詳細的東西,但那老婦人一直重複說著「不要去」,並未說出別的東西。
本著慫一時活一世的想法,禹清池當時就和司珏提出不去拉倒。
司珏則是給了禹清池一個怪罪的眼神:你想賴帳?
最終,禹清池覺得有司珏在,就算鬧個什麼鬼啊煞啊的也無所謂,所以便沒把老婦人的話放心上。這回又聽司珏提起來,她也發覺了不對,前兩天一路走過來民風雖各有不同,但都很熱情大方,直到今日才發現越走人越少,民風也好像陰沉晦暗了,街上行走的都無精打采。
「聖尊是說此處有異?那老婆婆說除了姓沈的沒人能從那裡出來,姓沈的應該就是說沈硯白吧。扶雲舟說沈硯白將虛渺元尊的桃木劍放在那裡是為了護佑一方平安。如果此處沒有異端,又何須放桃木劍在那裡呢?」
這個問題從扶雲舟說出來禹清池就覺得奇怪,她的法器她最了解,那桃木劍的確能斬妖除魔,鎮宅辟邪,但要護一方平安是決計做不到的。剛開始她以為沈硯白送劍只是一個祥和寓意,現在想來福寧縣的確可能有鬼。
司珏沉凝片刻,道:「據傳凡界有一處突然鬧鬼,當地村民便請了一位風水先生觀此地五行之局做出解決辦法,於是他們將縣東西兩側大門移至南北方位,並改了一個康壽福祿的名字。其實此法只能對付普通鬼祟,對於道行頗深的鬼煞毫無成效。後來各大仙門皆派人來那處鎮鬼,但幾乎全部死於當地,最後那一處便成了荒地。至今誰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是個什麼狀況,還有幾人存活。倒是繞縣而行的路多出了好幾條。」
「聖尊……當初那位風水先生給改的…所謂康壽福祿的名字就叫福寧縣?」禹清池一開始就被它的名字所騙,還以為是一處風景秀麗、安居樂業的縣城。
「有此推斷,很有可能。」司珏道:「好好休息,明天恐怕就不能睡這麼好了。」
禹清池:……
司珏既然說了這話,禹清池自然而然睡得不好,她本就只有一魂,容易招鬼還容易被吃。司珏倒是沒事,他一個聖尊,想必殺個七進七出都是易事。若他不肯護著她,她再死一次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擔心了半晚才睡,禹清池第二天的精神面貌不佳,吃早餐時的胃口都不大好。
司珏見狀調侃:「還沒被鬼煞侵噬,這眼下就發黑了。」
「額,這是黑眼圈。」禹清池耷拉著眼皮解釋,隨便吃了一個餅,然後拽住司珏的衣角晃晃:「聖尊,您看您這麼厲害。就自己去吧,把那裡的厲鬼全殺了,然後把桃木劍取回來。至於我這個靈力低微的『小鬼』嘛…保命要緊,我就在這裡等著您,好不好啊。」
司珏把衣袖從禹清池手裡扯過來,道:「你不去我怎麼知道那桃木劍具體方位,何況,法器認主,沒有你…這個太極宗的弟子跟著,萬一有什麼封印陣法的,我取不了你們太極宗的法器怎麼辦呢?」
禹清池抿抿嘴,想起自己取羅盤後,對扶雲舟解釋說太極宗有別的仙門不懂的取法器的辦法。沒想到司珏一直記著,想來是因這句話對她的身份有所質疑了。
畢竟禹清池在太極宗呆了不過幾天時間,她又能掌握多少太極宗的秘法,司珏可是一清二楚。
「我……」禹清池想說這世間哪有鏡玄聖尊破不了的封印陣法,卻見司珏站起來。
「行了。」司珏拂了拂衣袖:「我會保護你,動身吧。」
禹清池: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