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於太極宗之上,她俯身看著下方。
如上次沈硯白召集五大仙門對太極宗發難一樣,眾仙門子弟齊聚太極宗,著黑的白的藍的各色道服的人,將柳穆北及阮秦桑和陸圓滿等太極宗弟子圍在一隅之地。
雙方劍拔弩張,但好在並沒有真的打起來。沈硯白這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標榜一個正義性,所以此刻只是為自己立名之時。
禹清池用腳
趾想都知道對方會說什麼義正嚴辭、歪理連篇的話,既然沈硯白醉翁之意不在酒,鬧這麼大動靜也只是想引出她罷了,她怎能不讓沈硯白如願。
他們之間十多年的恩恩怨怨終於可以在此刻了結了。
禹清池撤去身下的桃木劍,腳踩兩張咒符,凌空墜下,如一團白色的螢光,在所有人都注意到下落的她之後,她便懸於眾仙門弟子頭高三寸的地方。
「各位仙長,各位道友,好久不見啊。」禹清池目光掃過浩浩蕩蕩的人頭,嘴唇微勾,眼眶因昨晚的未眠夜微微泛紅。
禹清池現身後,眾人一片嘈雜,紛紛擾擾隱藏在了今日狂吹的風聲中,只微末能聽到一些。
「是虛渺元尊!她真的復生了!她真的復生了!」
「大驚小怪什麼,沈門主不是已經說了嗎?」
還有一些仍舊崇敬她之人有下跪仰拜之意,卻被人厲聲阻止:「虛渺元尊復生,會給修仙界帶來百年一次的浩劫!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百年一次的浩劫?禹清池輕嗤一聲,這便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對她功績的褻瀆,這便是沈硯白得知她復生後要絞殺她所用說辭。
不錯,有長進。
她緩緩墜落在二師兄柳穆北身前,這一刻,她放下這些年的仇恨與執著,就像當初那個簡單的師妹一樣,莞爾一笑,對柳穆北道:「二師兄,我回來了。」
柳穆北凝望了禹清池很久,這一眼猶如萬年,他雙眼泛紅,良久才顫著嘴唇說了一句:「回來就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從沈硯白以太極宗修習邪術為名對太極宗發難那次,柳穆北便知道了,那所謂的鐘寄靈,不過就是禹清池的化身罷了。
他早已不似當初一般不沉穩,即便知曉禹清池瞞著他,也當她另有緣由,並不如深究,也不去戳破。
「清池。」沈硯白突然叫了她一聲,禹清池緩緩將頭轉向柳穆北的對面方向,只見沈硯白釀出眼淚,很是情深意重地說了一句:「你果然復生了。我…很想你。」
禹清池甚覺滑稽,輕笑一聲後,冷冷注視著他道:「怎麼?沈門主如今這般,是想再殺我一次?」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卻是不知禹清池口中的「再」是何意,只將目光投向沈硯白,期望他能做出解釋。
沈硯白自是不敢舊事重提,此刻不過是在心裡組織殺了禹清池的緣由,只是昔日戀人再次相見便刀劍相向總歸壞了他情深不悔的名聲,可若不殺,禹清池只會將真相悉數抖出。
就在他張口欲言時,禹清池驀然啟口:「沈硯白,鎮魂殿前你親手將我獻祭,繼而又精心編撰出一個我以身殉道的謊言,來做為你平踏青雲的墊腳石。你步步為營,堪稱聰明絕頂。但你可曾想過,今日還會與我再見?」
第142章
此言一出,風聲鶴唳,人群再次炸鍋。
「當年之事難道另有隱情?虛渺元尊獻祭一事是假的?是沈門主殺了她?」
「所以百年一次的浩劫指的是虛渺元尊的復仇?」
驚雲瀾眼看風嚮往禹清池那邊倒,只想替沈硯白說話,當即出言道:「還叫什麼虛渺元尊,她不是說她沒有以身殉道嗎?」
言畢,沈硯白飛來一記眼刀:廢物!這麼說不等於承認禹清池並非自殺,而是為我所殺嗎?
「可是……這麼說來,就算尋仇也只有一個沈門主仇人……怎會有什麼浩劫……」人群中有人弱弱地說,眾人望過去,原是八卦嶺新上任的門主林壑。
他是門中某位長老坐下關門弟子,不擅經營門中之事,只是幾位長老互相推辭,才將他拱了上位。
眼下見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自覺說錯了什麼話,便埋了頭。心中暗道:剛上任門主就遇到這種大場面,幾個長老偏偏還一副要磨練他的樣子,什麼都甩手不管。實在令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