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逾捂著肩膀,沒好意思捂屁股。他艱難起身,看了看皇甫亭,微微笑著說:「謝謝你!」轉身離開了。
身後,聽見皇甫兗在吼他的妹妹:「你傻啊!人家知道你是公侯家的女兒,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就你這麼丑,還以為人家俊朗小郎君為啥對你笑?」
而當妹妹的亦不甘示弱,回吼過去:「你才傻!真把這個『侯』當什麼寶貝?除了你,誰還看得上?你怎麼不說,要是阿父還在位,你還是太子,我還是公主?現在雞狗不如,還以為自己是落架的鳳凰、淺灘的蛟龍?」
幾個撫養他們的小妾慌忙在那裡勸:「哎喲!都少說兩句!什麼『太子』『公主』的,說這話當心小命!」
羅逾背對著他們,暗暗地嘆了口氣。
這一家子活著也和死了沒差,被貶民間這幾年,苟延殘喘、不思進取、沒有學問;只要有口粥飯吃,有個屋頂遮頭,就已經不知道多滿足了。
指望著他們,等於沒指望。
唯獨這個叫皇甫亭的妹妹,似乎稍微有些出息、有些智慧,但是,年紀太小,等她長大,不知道還要再等幾年。
又想到皇帝命他去戍邊。他怕的不是去邊疆,而是另有所懼——只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一點不敢說出來。
現在唯一擔憂的,無外乎這一走,還怎麼實現自己的目標?
思緒一發散,他驀然又想起楊盼那日埋頭在父親懷裡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有些失悔:怎麼見到她就心裡軟了呢?要是叫母親知道他這毛病,不知道要怎麼毒辣地譏諷他呢!但是,他也無法想像那個甜蜜而柔美的小女孩如果挨完這麼重的責打會是怎樣的結果。
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因為想起了太子的師傅所講的:大道以多歧亡羊,選擇的時候,不知道羊是往南還是往北跑了,所以,選擇的對錯一時也是未知數,一旦選擇了,天知道會發展到哪個方向上去。那麼,無愧於心大概也是選擇的唯一法則了。
而他心裡那個甜蜜而柔美的小女孩,和父親合夥演了一場苦肉計。也就挨了兩下打,但是足夠她撒好一陣子的嬌了。
已經過了五六日了,皇帝和皇后還是日日要親自到恩福宮來探望。楊盼明明已經活蹦亂跳了,但是聽說皇后要來,立馬一咕嚕鑽床上,伏在枕頭上仿佛還是不能動彈。
沈皇后少有地對她和顏悅色,心疼萬分,這口氣要撒,自然還是皇帝背鍋,她的話也已經是說了五六遍了,還是忍不住要說:「乖囡,這次可受了老罪了。都怪你阿父不好!」
皇帝不敢辯駁,搓著手在一旁賠笑,見皇后皺著眉彎腰撫弄女兒的樣子,急忙扶著她說:「阿圓,阿盼沒事的,倒是你別急壞了身子,到底肚子裡還有個娃娃呢!」
沈皇后橫眉道:「給你生娃娃又有何用?又不疼惜!你要使苦肉計,怎麼不自家苦一苦自家的肉呢?要苦我的女兒!」
「阿圓,其實吧,這次阿盼犧牲了一下,我也心疼啊,這也是我女兒啊!但是有用啊,不能不揮淚啊——諸葛亮還斬馬謖呢。」皇帝弱弱地辯解道,「再說我願意親自『苦肉』,也得有說得通的理由啊?這事兒你得理解我啊。」
皇后立起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說:「誰說我不理解你啊?怎麼的,你打了我女兒,我還不能抱怨兩句?」
「能,能!你說,你說,我不回嘴了……」這個時候,再強悍的皇帝都只有斂息屏氣,乖乖點頭,生生地受老婆的責難,頭都不敢抬。再大的委屈,也須得咬著牙齒、陪著笑臉來扛。
楊盼躺在床上,看母親好像真的有怨氣,忙搖搖她的手說:「阿母阿母,我要吃你做的湯餅,滷肉味兒的。」
皇后頓時不吵吵了,起身說:「好,我這就去給你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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