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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南秦如日中天,馬背上出身的皇帝除了怕老婆什麼都不怕,楊盼忖度著跟阿舅讀史書時讀到的那些王朝沉浮,幾乎無不是由內亂而土崩瓦解的,心裡倒不由又些後怕,有些慶幸——所幸是重生一回,改變了羅逾救了自己事小,改變了兩個弟弟才是南秦之後五十年的福祉啊!

他們閒閒地聊天,又聊到了羅逾的家庭上。羅逾的眸光沒有剛才那麼暖融融的,似乎不大願意提及,但是新婦進門,少不得與家人相處,讓楊盼早些知道自己這個皇室的家庭的那些個不堪,也許她也能早有心理準備,不至於臨時抓瞎,給人做了筏子還不自知。

他沉沉地說:「我父汗,雖然是讀漢人書的皇帝,但是,他到底還是草原上長大的,沒有漢人的那種溫文爾雅。我也一直不是他喜歡的孩子,從小冷眼長到大,戰戰兢兢陪著我阿娘在他手下討生活,說真的,小時候過得連他身邊的奴才都不如。你嫁過來,其實是委屈你了。咱們婚儀之後,我儘早要求就藩,帶著你和我阿娘離開是非之地。」

楊盼關心的不是她未來的公爹,而是她未來的婆母:「啊,你帶阿娘就藩?你們這裡可以這樣嗎?」

羅逾愣了一愣,搖搖頭說:「未有先例,但總要一試。我阿娘留在平城,我哪裡能放心?一輩子都要被她的安危牽制著。」

楊盼心道:說你精明,你說到親娘就傻!你作為這麼能幹的兒子,又娶了隔壁大國的公主,還想遠遠地在藩地避秦……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你父汗是不會放心你的。不放心你,自然要拿你阿娘做質子,還讓你安安穩穩帶走?

如此一想,她心裡突然火花兒似的一閃:如此,有些情況是不是也應該相機而動?若是彌天大謊,是不是也不宜快速戳破?

楊盼假作無意又問:「你阿娘,曾是南朝的公主嗎?」

羅逾微微蹙著眉:「人都說是,可她自己從來不承認。」

說到娘親的身世,羅逾心裡也開始存在了越來越多的疑惑,但是事關母親,很多內容只能自己嚼碎了咽下去,他終不欲楊盼裹進他母親與前朝的是是非非中。所以,他沉沉地嘆了口氣,眼睛瞟到車窗外,好像不願意再講話了。

若是上一世遇到這樣的情景,楊盼必要逼問出個三三四四來,每每會惹得羅逾不快,而後和她扯謊。

楊盼便不再做聲逼他,見他悒鬱,她就軟綿綿地斜倚著他的肩,抱著他的胳膊,說:「事緩則圓。她是你的母親,我心裡只認這一點,將來和你一起孝順她——只是我從小被阿父驕縱慣了,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擔待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羅逾心裡大為感動,握住楊盼的手,俯身在她額角吻了吻,說:「阿盼,你有這顆心,我就不再糾結了。前朝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滄海桑田,本來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我在南秦這些年,也感佩阿父的為君之道真正是聖明。日後,我們只管孝順我阿娘,把後頭的生活過好,豈不是強過還永遠活在回憶里?」

楊盼乖巧地點點頭。見到了尖站,她推推羅逾道:「該吃飯了,我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呢!」

羅逾捏捏她鼻子說:「怎麼不早告訴我?我知道你愛吃零嘴,從南秦帶了一大堆呢!一會兒吃完飯給你帶到車上吃。」

楊盼歡呼一聲:「我現在就要吃!」

「不行。」羅逾像個疼愛妹妹的哥哥,又捏了她鼻子一把,「現在吃了你就不好好吃飯了。那些零嘴能當飽的?吃完飯才許吃。」

尖站是驛路上供來往的公人休憩的地方,秦漢時就很興盛了,北朝使用驛遞,也是和南邊學的,兼著有的是好馬,一路上常見馬匹流星般飛馳而過。當然,驛站的條件是供驛卒休憩用的,自然不會太好。

皇子和公主的人馬占掉了驛站後半邊的安靜屋子,簡易的飯菜流水一般送上來,吃得確實不大好,對於南邊來的人而言,乾乾的肉脯、粗糙的麥餅和酸溜溜的劣質酪漿更是難以下咽,只能對付著混飽肚子。

羅逾見楊盼吃得艱難的樣子,心裡實在不忍,叫人把路菜全數拿過來:「到城裡有公館或行轅的地方,再重新備些好的。大秦的公主嫁過來,可不能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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