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藹第二天神清氣爽地從帳篷里鑽出來時,吃了一驚,他看見沒睡好覺而面目浮腫的楊盼,目光堅毅地站在帳門口等他。
「公主……在這兒等多久了?」他結結巴巴問。
楊盼說:「天亮睡不著,我就起來了。」
「有……有什麼事嗎?」
楊盼說:「我想了想,我留在這裡躲避,不是辦法。羅逾此去是生死攸關的事,我要幫他。」
「公主怎麼幫?」
楊盼說:「你要協助羅逾,所以我不煩擾你,你找個信得過的人,送我回南秦。」
王藹吃了一驚,好一會兒才質問:「現在羅逾是帶著大軍造反呢,公主不論從哪裡走,都有可能被捉拿,成為要挾羅逾的質子。您怎麼不想想,這舉動傻不傻?」
說話又不客氣起來,和以往一德行。
楊盼篤然道:「不傻。我想了大半夜,從北燕境內穿過當然傻,但是,如果繞到海西郡,再從原來西涼的故地穿過去,繞回雍州,我可以得到我父皇的助力。」
華陰的兵馬,到時候就可以動,十萬人分騎兵和水師,從南邊夾擊,距離平城不過是十天的水程,五天的馬程,幫助他還來得及。
王藹又好一會兒沒說話,再次開口已經不像先那麼無禮,而是緩緩點頭說:「只是從西涼穿過去,先是草原,次是戈壁,然後是山脈,山中白毛風,春季也能凍死人的。公主還有五個月的身孕,怎麼過得去?」
楊盼看了看從帳篷里鑽出來怔怔地望著他們倆的烏由公主,笑道:「烏由公主一個人能做到,我還帶著熟悉路途、忠心耿耿的人,為什麼做不到?」
她擺手止住王藹的話頭:「我知道,要吃苦頭,而且是大苦頭。懷著孕,也有風險,速度要快,還特別熬人。但是,我要試一試。逾郎的風險要越小越好。王藹,你是理性的人,你算一算,我這樣做,弊多還是利多?」
要理性地算,當然是利多!畢竟兩面夾擊的打法,類似於象棋中的連環馬、連珠炮,一呼一應,又如常山之蛇,更是真正措手不及的來襲,比羅逾現在這支隊伍還要叫平城方面無法對抗。
他既然是理性的人,眸子立刻閃了閃光,而且,這光立刻被楊盼捕捉到了。
「那就這麼定了。」楊盼不容他再說,轉身又吩咐了一句,「你今日挑人,收拾行李,餵飽馬匹,我明日出發來得及吧?」
兵貴神速,一旦決定了就是要快!快!快!
然而,楊盼那裡快,羅逾那裡快,平城那裡依然是氣定神閒,好像並不那麼擔心傳檄天下的這場兒子的造反。
叱羅杜文在朝堂上皺著眉頭看著羅逾三路大軍所經城池傳來的奏報,最後笑了笑說:「大春天的,連堅壁清野都不需要。他只是一路推進,並不想占城池,那就叫各城鎖閉城門,隨他往平城開吧。」
他又問羅逾那裡軍隊的補給方式,戰術的走向,問清楚了,只點點頭,就宣布退朝了。
皇帝獨自在御書房裡擺弄沙盤,從燕然山下開拔的三路大軍,分三面向平城包抄,但是他一點都不緊張。
幾枚小棋子在皇帝手中翻來覆去地盤弄,時不時對照著奏報看一看,皇帝最後自語道:「小子,學得也不算很差,不過到底有些地方失之於紙上談兵。你這三十萬人長途奔襲,現在還補給得上,到腹地怎麼辦?打草谷也不好打咯。若是平城閉守,桑乾河谷包抄,再扼制山海關和紫荊關,鎖閉你往上谷或漁陽去的路徑,三十萬反而成為你的拖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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