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了, 我現在到我媽這兒來了, 在曇山, 」凌意舶心頭一跳,不知道應逐潮究竟是想說什麼, 「到底什麼事?你直接說。」
「上次喝酒你讓我查的那個事情。」
應逐潮很鄭重, 鄭重得凌意舶心頭一跳。
握手機的掌心出了汗。
「我聽東南亞那邊的探子交代的意思是, 有點兒眉目, 」應逐潮難得嘆口氣, 頭一回在說正事之前拖拖拉拉鋪墊那麼多, 「你想現在就聽,還是我等會兒再跟你說?」
「現在。」
凌意舶殺伐果斷, 從不拖沓也不逃避。
應逐潮卻破天荒地遲疑了:「要不你先陪陪阿姨,然後……」
「現在說。」
只要是有關於楚漾的事情, 他一刻都等不及。
不想等。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多少耐心的人。
「我聽說他……在雅加達住過院。」應逐潮只說這麼一句, 還沒想好這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要如何跟凌意舶開口。
但凌意舶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相當於半個親兄弟, 有事情就得說,瞞不了一絲半點。
原先明明打聽到了風聲卻沒往下查,這事就已經讓應逐潮非常愧疚。
「為什麼住院?」凌意舶克制著呼吸,不耐, 「你直接說事情就行, 不要怕我接受不了。」
「也是,你一向都是大心臟, 」應逐潮頓了頓,才說,「印尼雅加達港口當地的線人說佩拉醫院入住過一個非常漂亮的中國男性Omega,各方面和楚漾本人非常吻合,入院姓名寫的是LING YANG。因為現在國際上只有東南亞國家敢做腺體手術,所以……」
LING YANG。
凌洋?
凌意舶冷不丁打斷:「什麼手術?」
「腺體,」應逐潮頭疼了,「腺體……」
凌意舶重複:「什麼手術。」
他開口才知道自己聲音多麼啞。
恐懼像一張大手,混雜著曇山上能將人吞噬的黑夜,把他的心臟撕扯住了。
他的心臟變小了。
應逐潮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強調:「腺,體……切,除。這個手術在東南亞一帶的私人醫院裡盛行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後遺症和無法根除,部分醫院都不做了。」
凌意舶如墜冰窖。
應逐潮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靜默的電流聲,以及男人很深的抽氣聲,再傳過來的男音帶著明顯不穩的顫抖:「……他多久做的。」
「具體時間沒有給我,按照證人的回憶來看,」應逐潮說,「我估計就是三年前。」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