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忱:「是怨鬼。」
「怨鬼?!我對了?!!」
「哈哈哈哈哈,我對了!!!」段欽狂喜道:「答對了如何?」
宮忱沖他微微一笑。
「答對了,就下一題啊。」
「………」
段欽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一共多少題?」
「青瑕,我們四個昨天一共抓了多少只鬼來著?」宮忱問。
「一百一十九。」
青瑕有問必答。
它的聲音剛從玉佩里傳出,便被關在玉佩空間一角的一百多隻鬼的哭嚎聲淹沒。
「大人——」
「下一個我來!」
「你一邊去!讓我來!」
「大人吶!這裡擠得我想再死一次啊!什麼時候輪到我走啊!」
「啊啊啊啊扁啦啊———」
「………」
密密麻麻傳入段欽的耳朵里。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一百一十九隻。
腦子裡重複了一遍這六個字,他幾乎是立刻背過身:「瘋了,真是瘋了!!」
一邊扶著腿起來一邊罵,後槽牙幾乎都要咬碎,「老子不跟你玩了,不玩了!天殺的!我真是有病我才花一整晚背那玩意………」
「段清明。」
宮忱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
「狗東西,你就算把這個數減半我也絕不會回頭!」段欽喊道。
「走之前把書錢付一下。」
「三個銅幣。」
「………」段欽回頭,眼底布滿血絲,「你就給我買這麼便宜的書?」
「錢。」
「沒錢。」
「滾回來。」
柯歲被他倆笑得不行。
——
徐家。
凡心堂。
與雞飛狗跳吵吵嚷嚷的紅樹林不同,這裡面的氛圍格外凝重。
一道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聽說昨日徐公子回府了,怎麼也不告知老頭我一聲,難不成——」
客位坐著一位身著灰袍、面白無須的瘦矮老頭,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犀利,微微眯起時,臉上橫七錯八的陳年舊傷像一道道褶子。
「徐家明知他用了禁術,還想要包庇他嗎?」
聞言,坐在對面的徐家大長老雲淡風輕道:「我們已經罰那孩子在祠堂跪了一宿,談何包庇?」
「在祠堂跪了一宿?」
南宮夙嘿了一聲:「得,不然老頭我也把我當年那個偷學禁術的混帳兒子從河裡一塊塊撈出來,讓他在祠堂里跪上一宿然後息事寧人,你看被他害死的鎮民們答不答應?」
白梅嶺是出了名的大義滅親,南宮夙身為白梅嶺的執法長老,眼裡更是容不下一點沙子。
若干年前,其子南宮恆之在一次下山中受人蠱惑,偷學禁術,不料走火入魔,殘忍害死了一鎮百姓。
白梅嶺念在南宮恆之過去一直行善積德,且並非有意為之,罰其在一座孤島禁足三十年。
是南宮夙在南宮恆之去往孤島的船上埋下炸藥,親手將自己的獨子炸成肉沫,沉入河流之中。
屍骨無存。
「禁術向來為世人痛恨,更何況貴公子擅用禁術,只為救一個罪惡滔天之人,就更令人大跌眼鏡了,若徐家只是小施懲戒……」
南宮夙的語氣意味深長,「恐怕傳出去,不好聽吶。」
「南宮夙,這是徐家的家事。」
二長老眉頭一皺:「我徐家的人犯了錯,自然要由徐家家法來管束,用不著你在這指手畫腳。」
「現在不讓我說上一句,二長老難道想讓全天下的人一人說一句嗎?」
南宮老頭意味不明道:「我不保證,今日之後,只有我知曉此事。」
「你——」
「二弟,」大長老伸手,示意二長老噤聲,目光掃過南宮夙,「那你覺得要如何懲罰?」
「這個嘛,」老頭摸了摸下巴,伸出一個巴掌,「五十下斷魂鞭?」
斷魂鞭乃是修煉世家用來懲治罪大惡極之人的刑具。
十鞭抽骨,二十鞭抽魂,三十鞭下去,哪怕是大乘境的修士,亦會意識潰散,不死也殘。
五十鞭。
用在徐家的天縱奇才上?
桌上名貴的四杯雪山松茶剛添不久,尚且冒著滾滾熱氣。
屋內的氣氛卻如同瞬間凝固。
咔擦。
南宮夙手邊的名貴茶杯上開始出現一絲絲裂紋。
無形中,屋內仿佛有兩股力量開始暗中較勁。
下一刻,熱氣倏地散開,忽有一縷涼風穿堂而過。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