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
邱歌並沒有被嚇到。
她跟了公子多年,旁人覺得可怕的,她都已經習慣了。
真正讓她愣在原地的,是她仿佛從徐賜安的眼裡,看到了一絲——
無措。
原來他不是不屑於讓宮忱知道。
竟是……害怕嗎?
為什麼?
第55章
邱歌定了定神, 將兩片殘符小心置回徐賜安的手上。
「公子,抱歉,我不知道你會這麼, 」她頓了頓, 「生氣。」
「我希望公子能理解,我是真的很擔心你現在的身體, 不想眼睜睜看著你受斷魂鞭之苦。」
「所以, 能不能答應我,待會受罰時能服軟就服軟,能少受些罪就……」
「看不了,就出去。」
徐賜安合攏手掌,語氣平靜地打斷她, 變回了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擔心。」
邱歌目光閃爍,正要說什麼,恰時, 身後大門吱吱響起。
「父親。」
徐賜安轉身,沖最前面的人拱手行禮,同時微微攏緊手中的殘符。
緊跟徐錦州身後的是南宮老頭, 不知為何,臉色不是很好看。
「賜安啊, 」二長老看見他憔悴的臉蛋時,瞬間心疼了,「誒喲,傻孩子, 喊你跪,你就真跪了一宿,又沒個人在旁邊監視………」
大長老用力地咳了兩聲, 道:「二弟,先進去吧。」
「是,這當爹的下手向來沒點分寸,我得進去好好看著才是。」
兩人正要進來,徐錦州負著手,手中持著斷魂鞭,背對他們道:「祠堂陰寒,不比廳堂舒服,就不麻煩二老進來受累了。」
「錦州,你什麼意思?」
為避免二長老發飆,大長老先冷靜地出聲:「我們阻止不了你懲治賜安,難道還不能在一旁看著了嗎?」
徐錦州不希望與二老起爭執,瞥向自家兒子:「賜安,你覺得呢?」
兩個長老自小疼愛徐賜安,又深知他的秉性,即便他做了錯事,也不忍心真的罰他。
徐賜安沉默片刻。
「徐家家規有二,不走邪門歪道,不弄禁斷之術,如有違者,重罰之。身為徐家長子,更應以身作則。」
「請兩位長老回去吧。」
二長老嘴唇嗡動:「賜安啊,至少讓我們在旁邊……」
「只要你們不在旁邊看著,」徐賜安微微移開視線,「我就不疼。」
兩位長老都沒再說話。
「賜安說得不錯。」
徐錦州點點頭,擺了擺手道:「二老快回去吧。邱歌,把門關上。」
「是,家主。」邱歌低著頭應聲。
路過徐賜安時,她手中拿著什麼輕輕晃了晃。
徐賜安目光瞬間變化,攤開手掌一看,細細區分後,才驚覺這張被他毀壞的符竟是假的。
而真正的傳音符在——
「公子,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待會受罰時能服軟就服軟。」
邱歌將手中分明完整無缺的真符當著他的面往袖中一塞,嘴唇勾著,用只有徐賜安才能聽清的聲音道。
「十鞭之內『暈倒』,不然我就把這張符貼在門外。」
「這不是懇求,而是威脅。」
「你敢?」徐賜安抓住邱歌胳膊,眼中隱隱有怒,欲強行把符奪走。
「家主啊——」
邱歌立即扯袖,大聲告狀,「公子抓我胳膊,不讓我走。」
「賜安?」徐錦州不知他怎麼會突然情緒波動得如此厲害,「放開邱歌,莫要胡鬧。」
徐賜安幾乎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鬆開,目光森寒。
邱歌已經掌握重大利器,才不怕他,惡狠狠地瞧著他,以報方才徐賜安凶她的仇,皮笑肉不笑道。
「公子啊,好自為之吧~我會在門口一直等著你的~」
徐賜安:「滾。」
——
「我就不滾。」
段欽大吼:「就不!」
「這才是第七隻鬼,你就識錯了,後面還有一百一十一隻,而這都還是最常見的。」
「可你現在連色鬼和吊死鬼都分不出來,繼續掙扎還有什麼意義?」
宮忱冷笑:「趁早放棄!」
柯歲不知上哪抓了幾條魚回來,美滋滋地提著,聽見二位又吵了起來,過來好言相勸:「餓不餓,要不要先坐下來吃條魚再繼續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