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連連點頭,左右開弓,只是到底養尊處優,幾聲脆響下來臉便腫起來。
流采忍不住了,「女公子,依奴婢看,不若直接拔了他的舌頭。」
「你敢!」何公子一時情急,「我父乃洛陽尹,縱使太后在此,也不會隨意動私刑。」
喜歡私下動手的,只有朱衣台那群人。
「你父是洛陽尹,那你可還記得他是如何坐上這位置的?還敢在書院出言不遜,哪怕他聞訊至此,也只會親自拔下你的舌頭,向我謝罪。」
何公子見薛柔說了許多,卻終究沒吩咐身側奴婢動手,不由鬆了口氣。
他心道,到底是世家嬌養的女兒,不敢喊打喊殺。
今日之事,應當算過去了。
流采一直凝神瞧著他,略猜出他心思,手中短劍陡然拔出一截,亮如白雪的鋒芒攝人心魄。
何公子先是一愣,隨即竟腿一軟跌倒在地。
薛柔隱隱聞到一股氣味,連忙皺眉,便要離去。
她想起什麼,唇畔多了一絲笑意,回頭看向一人,「方才你還算識時務,是哪家的?」
「濮陽伯府,季群。」他生得清瘦,聲音卻敦實。
薛柔頷首,算是記下這人。
她離去後,幾人中,除卻原地咧嘴傻笑的季群,都有些嫌棄地上前扶何公子,問:「何至於嚇成這樣?」
「薛二姑娘身邊那個,是赤鬼。」
眾人愣了一瞬,面面相覷,反應過來赤鬼是對朱衣使的蔑稱後,不以為然地寬慰:「他們只效忠天家,何兄嚇糊塗了。」
「不是!她是顧家的人。」
自太宗以降,顧氏代代於朱衣台聽命,因手段最為狠辣,心思最為縝密,行事最為極端臭名昭著。
何公子幼時寄居族叔家中,親眼目睹過他們拿人。
他們皆逆握劍柄,拇指倒壓吞口,且不喜寶劍見血,卻喜抽出一截劍刃威懾旁人乖順。
薛二姑娘身側的奴婢瞧著五官不似顧靈清,但剎那流露的姿態卻叫何公子沒來由想起當年。
他知曉不會有人信自己,頹然嘆口氣,更衣後便要回去。
正巧,遠遠瞧見酒肆主人,姜氏的長公子不知往何處去,衣擺如飛。
「姜太常,何事這般匆忙?」何公子思及父親提及讓他進太常寺,語氣諂媚。
姜昇瞥了他一眼,壓根不記得是誰,微微頷首便繼續往東樓趕。
他心裡苦不堪言,陛下方才不是好好的,說要單獨聽首曲兒,叫他去品鑑詩文。
不過離開片刻,怎就發了怒。
沒走幾步,一奴僕攔住他,哆哆嗦嗦的,「二樓出事了。」
「什麼?」姜昇皺眉,聽完後,露出苦笑,「薛二姑娘人呢?」
「說是去東樓,尋小憐姑娘了。」
第28章 其實直到現在,薛柔也視……
東樓頂層雅間, 十二道畫屏將室內一分為二。
屏風上依次繪有不同時節花鳥魚蟲,乃姜家長公子親筆,價值連城。
今日陛下離宮, 陡然造訪。
皇帝身邊的宦者笑得和煦,「薛二姑娘平素在何處?還有那位小憐姑娘今日在否?」
畫屏西側,唯有一樂姬懷抱琵琶。
阮憐抱著瑟瑟發抖,有些恍惚。
自謝凌鈺踏入此處,已過去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她如坐針氈,已連連彈錯兩個音。
薛柔在嫏嬛殿與姜家女公子交好, 故而常來此處消遣,同阮憐一見如故。
仗著無外人, 沒少痛罵今上難伺候。
式乾殿內,不是讓她留下磨個墨,就是眼睛疲了, 要她讀篇文章。
那會正值豆蔻的少女眉梢眼角寫滿不悅, 可阮憐見多了男子, 隱隱覺得不對。
但事涉天子,阮憐不敢多嘴。
她隔著屏風,能聽見皇帝同長公子交談朝事,少年聲音悅耳,用辭簡明扼要, 如寒涼秋水令人清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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