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她身側,忽然問:「你那日說,差一點就愛上我了,幾分真假?」
半晌無人應聲,謝凌鈺借月色仔細瞧她,驀地輕嘲:「果真沒良心。」
李順膽大包天竟敢欺君,薛梵音哪裡像鬱鬱寡歡。
他夜不能寐,她倒是吃好睡好。
就不該找她自取其辱。
鼻尖隱約是她身上淺淡香氣,萬分熟悉。
謝凌鈺闔眼,如蘭似麝的氣息卻絲絲縷縷纏上來,令他心神搖盪。
他手掌撫上她烏髮,青絲似水輕柔繞上指尖,嘴唇慢慢靠近她額頭,順著眉尾眼角臉頰一路往下。
朦朦朧朧中,薛柔覺得臉頰濕漉漉的,像玄猊在舔自己的臉,且頗為仔細,到眷戀的地步。
玄猊何時這般黏著她了?薛柔夢中有點驚喜。
隨著身上愈發沉,她蹙著眉想掙開,手肘猛地碰到他傷處,含混不清地囈語。
「別鬧。」
謝凌鈺捂著傷口,面色鐵青,饒是知道她無心,也頓時清醒。
他目光凝視身下無知無覺的人,心裡陡然升騰強烈不甘。
那日薛柔的指責中,唯有一句他認,便是他根本沒那麼無私。
他不欲再欺騙自己,說什麼只要阿音撒嬌賣乖,哪怕是假的,他也能全然原諒。
越是愛她,他就越是不能原諒。
如鯁在喉。
皇帝下榻後整理衣冠,默不作聲離開顯陽殿,走前瞥了眼睡著的玄猊,還有那隻鸚鵡。
那鸚鵡見有人看它,更加興奮。
「小玉,小玉!」
可見薛柔不止一次這麼教過它,也不知道是想氣誰。
謝凌鈺頓住腳步,俯身拎著貓兒後頸,一臉平靜的將玄猊帶走,不忘吩咐內侍:「那隻鸚鵡吵皇后清靜,帶回式乾殿。」
半夜三更,皇帝攜一貓一鳥回來,李順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這貓是朕與皇后一起養的。」
至於鸚鵡,本就是上官休獻給天子的。
他照看它們,名正言順。
一晃數日,顯陽殿毫無派人要回貓兒鸚鵡的意思。
謝凌鈺的臉色也一日比一日難看,李順回回打眼一瞧便怵得慌。
寢殿冰鑒旁,玄猊吃得油光水滑,沖剛醒的皇帝翻著肚皮。
還未等謝凌鈺心情好些,那隻鸚鵡又開始唱曲。
「鬱陶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展詩清歌聊自寬,樂往哀來摧肺肝……」
它自從來式乾殿,雷打不動地唱怨婦詩,直唱得皇帝早朝時沉著臉,看道旁的草都不痛快。
果然,一曲唱罷,謝凌鈺臉色泛冷,抬腳便離開寢殿,準備去看奏摺。
因薛柔先前來過式乾殿,看皇帝處理朝政,玄猊便日日跟著他,一道去御案邊。
一人坐著,一貓趴著。
往常謝凌鈺不管它,它吃飽喝足後也安靜得很。
可今日不知怎麼了,許是休沐日無大臣求見,貓兒也覺皇帝閒得很。
它繞著薛柔平素坐的地方轉幾圈,隨後輕巧跳上案頭。
謝凌鈺面無表情,覺得貓似主人形,沒心沒肺,在式乾殿好好的,淨想著回去。
也不聰明,這幾日,薛柔可曾關心過它?它竟還想著回去。
那雙琥珀色瞳仁望著他,玄猊歪著腦袋,又跳上他膝蓋,撓了下皇帝衣裳。
謝凌鈺終於伸手摸它腦袋,面無表情冷冷道:「蠢貓,她不要你了。」
第99章 確實得我歡心
玄猊聽不懂, 繼續伸出爪子扒拉皇帝。
見他一動不動,玄猊急得繞著他轉圈。
謝凌鈺驀地笑出聲,想起薛柔說他心眼小, 喜歡欺負她的貓。
未過多久,他臉上笑意淡了些,撫著玄猊烏溜溜的腦袋。
「朕勉強帶你去找她。」
李順正在旁邊研墨,聞言掩住眼底喜色,忍不住問:「陛下,現在便去麼?」
皇帝抬眸瞥了眼,李順連忙噤聲。
「子時。」
謝凌鈺手上微頓, 想起曾有宮妃賄賂父皇身邊宦官,想繞過薛韻面聖。
他語氣平淡, 「朕去顯陽殿,你為何喜形於色?甚至膽敢出言催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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