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頭沒有領來劉喜旺,而是何魁和何方。
原來劉喜旺被她娘打發,跟著二良子進山打獵去了。
李石頭怕自己一個人挖的太慢耽擱了香菱的活兒,便找來了與香菱家交好的何氏父子。
三個人幹得挺好,一上午便挖好的坑,香菱立即烘好地倉,第二天便將晾好的麥子和大部分黃豆入了地倉,屋裡只剩下四五百斤的豆子。
地倉上又放著柴禾垛,香菱家的糧食,就這樣神奇失蹤了,香菱讓江氏對外宣稱,自家產的糧食全都賣掉了。
儘管香菱低調,但褚家二房把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勢頭,仍舊引起了村人艷羨的目光,直說香菱家有保家仙護著,日子越過越好,褚家老宅就是瞎了眼,把好好的二房起走了,連保家仙都跟著搬走了。
把褚氏氣得在家直撓牆。
第109章 撥光了香菜
等家裡的事都忙完了,香菱才得了空閒,想起答應王文謙做鴨子的事,特意從獵戶手裡買下幾隻鴨子,給王文謙特調了一道特色菜。
做好菜色後,香菱用老辦法,在投壺裡打了兩顆泥彈丸,王文謙如聽到鬧鐘般,立即就跑過來了。
香菱已經提前在院中擺好桌案,一邊兒放筆墨紙硯,一邊兒放菜色。
王文謙看著碗裡的鴨頭、鴨爪子等一堆東西,臉色頓時就變了,連退了三四步,警惕道:「你這做的什麼東西?」
香菱一臉得色道:「你上次不是說在河邊看到鴨子在游水,聯想到了書法,要先「藏頭」又是再「劃掌」的,我尋思著你肯定是想吃鴨頭和鴨掌了,特意從村人手裡買來了三隻鴨子,為你特調做了乾鍋辣鴨頭和辣鴨爪,裡面還有鴨腸呢,越嚼越有嚼頭,可好吃了,你快趁熱吃。」
「…」王文謙艱難的看著熱氣騰騰的鴨頭、鴨爪,還有一條條如同麵條長的鴨腸,感覺渾身不舒服,深深的咽了口唾沫,筷子卻遲遲下不去。
良久,王文謙才似回過魂來,故做鎮定的指著上面撒的香菜葉道:「我不是怕吃鴨頭、鴨爪和鴨腸,我是不吃香菜。」
香菱皺緊了眉頭道:「不吃香菜?那你要慘了,我家園子裡的菜,就數香菜長勢最好,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做麵條、做菜或是做湯,我都愛撒一捧子香菜末來調味兒,你要是戒了香菜,就得把我做的菜給戒了。」
香菱指著綠油油的一池子香菜,洋洋得意。
香菱並不總用香菜做調味,上次王文謙來吃飯的時候,所有菜色都沒有放。
她只是看著王文謙一副富家貴公子的矯情樣子,就忍不住懟上一懟,看著王文謙吃憋的表情,比自己掙了錢還高興。
王文謙看著一池子綠油油的香菜,臉色瞬間變了又變。
為了吃菜方便,香菱把舊宅已經長起來的菜全都移栽到了新宅子菜地里,香菜也不例外,不好移栽,乾脆把連著根部的一層土全都挖過來了,經過幾天的重新紮根生長,越發鬱鬱蔥蔥。
王文謙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用筷子淡然的把最上面的香菜葉一片一片的挑到一邊。
看著辣鴨頭有些發怵,抬眼看見香菱調侃的目光,硬著頭皮夾了一個辣鴨頭,疾惡如仇似的啃了一口,發現味道還挺特別,又咬了一口,越發不可收拾,吃得這叫一個酣暢淋漓。
待吃完了,王文謙主動幫香菱寫好了菜譜,教完後沒有馬上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香菱主動問道:「王秀才,你是想到什麼新的菜色了嗎?」
王文謙搖了搖頭,一臉難為情道:「明天我同窗要來…我讓褚周去買食材,你幫我做幾道菜…」
舉手之勞的事兒,況且,香菱還可以通過菜譜學習認字呢,香菱二話不說就爽快的答應了。
王文謙仍舊不肯離開,躊躇半天問道:」我的這些同窗,做詩和文章都不如我,所以聚會的時候,從來不以詩會友,而是以投壺論短長,我總是最後一名…你、能不能教教我投壺…」
怪不得王文謙天天起早練投壺,原來是想彌補自己的短板,勝過同窗。
香菱投得準的最大原因是天賦,並非技術,但若不教王文謙,王文謙一定認為她藏私,心想著教他幾個動作要領,重振他的信心也行。
香菱邁步進了自己的房間,把箭兜兒解了下來,巡視了一圈也沒發現能替代投壺的東西,突然想起了放在褚夏屋裡的裝涼白水的大陶罐,又折返到了褚夏屋裡。
褚夏正把窗戶欠了一條縫兒往外看王文謙,見香菱進來了,一臉憂色道:「香菱,這個王秀才總來咱家,好像不大好吧?」
褚夏是怕村人看見了說閒話。
褚夏只知道王文謙來褚家的事,並不知道王文謙是從狗洞子鑽過來的,若是知道了,估計更加擔憂了。
香菱不以為然道:「大哥,我一個傻子,和一個堂堂的秀才傳閒話,吃虧的好像不是我吧?人家王秀才都不怕,你擔心什麼?」
一句話把褚夏說得不知道如何反駁了,秀才的地位,在村中那是卓然的存在,連里正都得讓三分,依香菱曾經傻過的經歷,還是個窮困農女,別說是嫁過去,就是去給人家當個妾,在別人眼裡都是燒高香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