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見到高坐在龍椅上的蘇彧時,她被震驚得張大嘴巴,這不就是謝以觀的表弟、崔玄的相好嗎?!
蘇彧不在意她的詫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免死令牌,便問崔玄:「謀反也能免死?」
崔玄沒說話,先帝那會是有些離譜。
蘇彧敷衍地說:「行吧,既然你拿著令牌,那就免你的死罪吧,一塊令牌自然只能免一個人。」
「陛下!」盧十二娘自然不單單是想免自己的死罪,只是蘇彧抬眼望向她時,她才發現自己被蘇彧的眼睛給嚇住了。
蘇彧看了她一眼,笑著問朝臣:「盧家昨天晚上帶著左右威衛、左金吾衛以及左武衛謀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朝臣稱是。
蘇彧說:「盧家蓄意謀反,勾結重兵,罪行昭昭,天理難容,就算朕不是好殺之人,也絕不能放過這樣的盧家。所以朕決定,凡是參與謀逆的人皆應處以極刑,凡是知情不報者以同謀論處,至於其餘的盧家人,他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謀反,卻也享受著謀反者帶給他們的財富和地位,那便讓他們去見見真正的民間疾苦吧,沒收盧家所有財產,將他們送往太原府石炭作坊上做工,十五年後再放他們自由。」
她瞟了一眼盧十二娘,接著說:「只除了盧十二娘。盧十二娘你現在就是自由身,想要往哪裡便去哪裡。」
盧十二娘面色蒼白,喊了一聲:「陛下——」
蘇彧對她溫和一笑:「你也可以將令牌給別人,保那人免死或免罪,朕也不為難你,只將你送去石炭作坊做工十五年。」
盧十二娘是見過石炭的,黑漆漆的,拿來做燃料是極好的,但是去挖石炭,哪是她這樣的嬌女郎能承受的?她面色逐漸灰白,卻終究不敢再多說。
盧家是這樣處理,但是衛兵的事卻不能就這樣掀過去。
蘇彧站起身,走到朝臣之間,忽地拔出腰間的佩刀,寒著臉說:「京城十六衛是朕的禁軍,如朕手中的這把刀,而這把現在卻是彎了,你們說朕該如何做?」
朝臣們這才發現皇帝今天居然帶了佩刀,也一下子想起,這位面容出眾一直笑嘻嘻的皇帝可是在登基大典上直接砍人的,說不定真能將刀往他們身上捅,他們立刻跪倒在地,大聲呼籲:「陛下定要將十六衛徹查到底,以正軍紀!」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能讓皇帝把刀先收起來就行。
蘇彧滿意地點點頭,將刀慢悠悠地收起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朕就接納你們的建議。」
眾臣:「……」
蘇彧將剩下的十二衛分了四組,將代表不同勢力的三支衛軍放在同一組內,先由三支衛軍組內互查,查出問題再由尉遲乙和蕭承負責總查。
朝會之後,崔玄、姚非名兩位宰相被蘇彧留下繼續商討要事,謝以觀作為中書舍人,也被留下來做筆摘。
只是謝以觀忍不住多看了崔玄幾眼,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崔玄今日面對皇帝時,比任何時候都要冷硬,本來就挺直的腰都快變成鐵板了,與皇帝商討時也不去看皇帝——
多少有些古怪。
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謝以觀狀若閒聊地問了一句:「崔閣老昨夜可有歇息?」
崔玄帶著十足的寒氣回他:「謝舍人昨夜辛苦,早些回去休息。」
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崔玄上了馬車,車內還擺著蘇彧愛吃的小點與她下過五子棋的棋盤,他怔了一下,從馬車上下來,他對馬夫說:「將車內的擺設都換了。」
馬夫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