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尉遲乙和裴縉的動作也很快,他們領著最精銳的人馬連夜趕到河東,在沒有節度使的情況下,迅速掌控住河東藩鎮的軍隊。
如此一來,裴家愈發人心惶惶,太原的幾個世家也隱隱感到不安。
但很快,他們又安定下來了,因為接任河東節度使的是裴縉。
裴縉終究也是裴家人,這說明皇帝並不想將裴家一網打盡。
他們再仔細一打聽,裴寶珍仍舊在皇宮中做著最大的女官,他們便更加心安起來,除了裴驍的妻妾子女尚留幾分難過之外,與裴驍親近的兩個兄弟還在為他奔走,他人早已將裴驍還在獄中的事拋諸腦後。
甚至有人勸為裴驍奔走的裴家兄弟:「你們還是消停些,裴老七之所以入了大理寺的牢房,還不是因為他太不識好歹,居然收留盧家人的,你們是忘記了盧家怎麼倒的嗎?這事擱以前,足以讓整個裴家流放嶺南,如今陛下未牽扯裴家,河東節度使還姓裴,你們就安分些,再折騰,小心陛下覺得整個裴家都是不安分的。」
裴家兄弟一想,確實是這個理,盧家因造反而倒,放在以前收留造反之人,那可是按同謀論處的。他們在心底,多少有些抱怨裴驍做事不考慮後果,他們也在考慮裴驍是不是合適繼續做家主,於是他們一合計,與族中長老商議,索性拋開裴驍,另選家主。
裴寶珍收到河東的消息時,裴家已經選出了新家主,也在尋人搭橋修復與裴縉的關係,唯獨不提救裴驍出獄的事。
她立刻便意識到,裴家這是有意在放棄裴驍。
裴驍與崔玄不一樣,裴驍這一輩里兄弟眾多,他又大部分心思在軍營里,爭到了裴家家主的位置,也坐得並不安穩,所以裴驍一旦出事,裴家為其奔走了幾次便也放棄了。
裴寶珍狠狠咬住唇,別人能放棄,她卻是不能棄她的七哥不顧,當初她出家做道士,是裴驍力排眾議,後來她要來京城做女官,也是裴驍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她。
裴驍做人有些糊塗,但是對她卻是一頂一的好。
裴寶珍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還算有幾分姿色……
她拆了原本的高髮髻,換了更加俏皮風流的墮馬髻,貼了時下最流行的金靨,再起身看著掛在架上的薄紗齊胸襦裙,咬咬牙,也換上了。
蘇彧還在御書房,她剛剛收到邏娑的情報,昆郎雲丹在騙到邏娑太后手上的兵權之後,與邏娑王勢均力敵,如今雙方一時半會是分不出勝負來了,而邏娑的十二支貴族各自站隊,大有要將如今的邏娑一分為二的趨勢。
她看著掛在牆上的地圖,又看向剛剛做出來的邏娑與南詔沙盤,把目光落在南詔上,難得帶了幾分猶豫。
其實,她之前是有過扶鳳儀羅上位做南詔女王的想法,再以鳳儀羅做女王之事來做日後她恢復女兒身的引子。
但是鳳儀羅多少有點讓她失望,鳳儀羅重生只加成了自以為是,卻沒把智商點數給加上去,這樣的鳳儀羅她可不想放回到南詔,給自己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