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逐漸消失的「盧」字,再慢悠悠地在原地寫上「崔」字。
五大世家裡,崔家是最先與皇帝站在一起的,結果崔家依舊風光,崔玄也成了大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而盧家則是走了一條截然與崔家相反的道路,下場就是全家在太原府挖石炭。
現在的王家實力還不如造反前的盧家,最起碼,王家現在沒有能調動的禁軍,更不要說,現在的皇帝在整頓京城十六衛之後又將各藩鎮的任命權回收,實力遠大於盧家造反時。
也就是說,王家要是單打獨鬥,顯然不是皇帝的對手,但若是聯合各世家……
王睿抿了一下嘴,王家既不像崔家和盧家對禁軍有所滲透,也不像韋家和裴家歷代為武將,即便聯絡其他世家,也只能靠著別人手中的兵權,這個造反的風險可比盧家還大,實在不划算。
就像上官繹所說,要是不造反,那麼世家的繁榮與大啟的繁榮緊密相連,大啟長長久久,世家才能長長久久。
王睿重重拍了案幾,咬牙切齒地說:「可惡,為什麼崔家能出一個崔行簡!」
他看向上官繹,嘆息地搖了搖頭,上官繹雖也是寒門出身,卻還不如謝以觀,謝以觀都當禮部尚書了,上官繹還只是戶部侍郎。
上官繹:「……」這麼看他幹什麼,他雖然比不上謝以觀,但也自認為是皇帝的心腹之一啊!
王睿再想到王墨,嘆息聲更大了,王墨在年輕一輩里算是不錯了,奈何崔玄太過耀眼,再加上王墨現在左一個聖人右一個大啟,全然將皇帝和大啟放在家族之上。
王睿疲憊地站起身,不過和上官繹一席話,他倒是想開了不少,他主動拍了拍上官繹的肩膀,「有空帶著若娘回家中小住。」
他有些慶幸,當初他準備將王若嫁到盧家,得虧王若一定要嫁給上官繹。
他也算看明白了,哪有永遠的結盟,唯有將自家搞好才是真的好,日後下輩中的女郎長大,與這些文官聯姻反倒是更好的選擇。
接下來的朝堂上,蘇彧也明顯感受到她處置了一個御史大夫,反倒讓李家和王家都老實了不少。
大家都等著她讓誰來做新的御史大夫,可她偏偏將這個位置給空出來了,倒是封了好幾個監察御史。
今年的吏部考核又選出了二十九個藩鎮觀察使的候選人,謝以觀在中秋之前趕回來,就是為了給這二十九個人上課。
謝以觀回來之後,蘇彧還讓他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在國子監增設名額,只招收節度使與地方武將官員子女,除了學經論典之外,還有專門的武將來教授武藝。
「子女嗎?」謝以觀重問了一聲。
蘇彧笑著點點頭:「正好仲雲還在外面,讓他將這事給幾個節度使帶過去。」
也不要多,把一兩個沒那麼聽話的節度使子女帶回京,那麼剩下的便好辦了。
她又叫來了崔玄,詢問他:「今年年末,那二十個觀察使也該回來參加吏部的考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