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看了一會兒,心情不錯,愉悅地勾起了唇角。
有個可靠的左右手真是太棒了!
看今日這情形,書院的事沒跑了。只待將這次小測的試卷批閱一下,再搞個頒獎表揚什麼的,到時候生源估計要再漲一截,書院這事就算定下了。
待時逢君處理完這一切回來時,安蘊秀已經將答卷批閱得差不多了。他聳聳肩:「好吧,怪不得都說你是拼命三郎,果然是我比不了的。」
安蘊秀笑道:「咱倆在這兒互夸可沒什麼用。」
她挑出幾張過得去的答卷給時逢君看:「這幾個答得不錯,據說以往在旁的縣求學過,看來沒有荒廢。我準備拿出些物質獎勵正向激勵,你覺得一斗米夠不夠,還是三斤肉?」
時逢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翻起了自己的錢袋。
「……喂,你擱這兒講哪門子客氣。」
他將錢袋放到安蘊秀面前,輕笑道:「既然叫我一聲先生,我哪能什麼都不做呢?」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遠沒有你付出的多。」
時逢君伸手去接答卷,邊看邊道:「其實遠行這一趟,也令我長了許多見識。旁的不說,我在京中可沒資格當書院先生,來到這兒卻成了奉山書院的院長,實在慚愧。可若說起少時讀書的光景,用功程度怕是還不如這幾個去旁縣求學的奉山學子。」
「無非是在皇城腳下長大,占了諸多便利罷了。」
安蘊秀挑了挑眉,這些想法,倒是跟自己決意來奉山時想的一樣。
在京中繞來繞去,卻怎麼都逃不脫權臣的五指山,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的缺陷短處。京城之外是更廣闊的天地,同樣,京城之外也有更優秀的人,或是種田,或是經商,總有自己遠不能及的長處。
所以在她心裡,這趟遠行不能說是貶謫,而是互相成全。
只是時逢君做到了參悟明理提升境界,自己卻從一開始就懷著私心。
「其實梅成跟我說過,奉山縣現在不大適合辦教育。」
安蘊秀看著他,斟酌道:「我把這麼個活兒丟給你,不覺得我是在沽名釣譽嗎?」
「你當初那麼決絕地離開,想再回去自然難如登天。」
時逢君早已不是當初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自然知道她想回去需要達成什麼條件,掰著手指一件件道:「你要回京,就得轄區繁榮昌盛,子民安居樂業,百姓崇敬擁戴。如果能再培養出個進士門生,名動朝堂仕林,那可太妙了。」
安兄離開得早,自己倒是圍觀了那場聲勢浩大的打馬遊街。時逢君笑笑,繼續道:「進士可不好培養,書院當然要辦。我樂得在這兒紮根,如果能順帶幫到你,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