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諫官,上諫彈劾是他為官的本分,他又不清楚楊家是遭人陷害,彼時人證物證皆在,他自是要秉筆直書,將查證之實悉數呈於御前。
只為此,呂獻便將他當做害死楊家的仇人來報復——就算報復,報復在他身上,他亦無怨懟之言,可呂獻卻將仇恨泄憤在他家人身上!
謝父憶起劉珺雁先前產女時九死一生的畫面,又轉而想起謝昭昭從小到大病魔纏身卻乖巧懂事的模樣,不由怒從心生,彎腰拾起地上的刀劍,便要衝著呂獻撲去。
趙瞿反應速度極快,抬手豎掌砍在謝父頸後,將他砍暈了過去。
呂獻見謝父暈厥,咂了咂嘴,似是又像是想起什麼,驀地拊掌笑道:「前幾日我又借著薛蔓之手,將謝昭昭身上蟄伏多年的劇毒引出,算起來如今應該已經發作過一次了吧?」
他先前念念叨叨說了許多,趙瞿都不曾動容,直到他突然提及謝昭昭身上的毒,趙瞿倏而抬眸,直勾勾盯向呂獻:「交出解藥,朕饒你不死。」
「你想要解藥?」呂獻不等趙瞿作答,便又自顧自說道,「是了,謝昭昭是陛下摯愛之人,陛下自是不忍看著她香消玉殞。」
「此毒發作三次便會七竅流血而亡,而那解藥要每隔三日服用一次,共服用十次。倘若陛下願意答應我三個要求,我自會將解藥雙手奉上,絕不會讓陛下左右為難。」
趙瞿道:「說。」
「第一,請陛下為我楊家翻案洗清冤屈。」
趙瞿不作猶豫:「允你。」
「第二,請陛下退位將皇位禪讓給太子殿下。」
趙瞿眉梢一壓,沉眸望向呂獻。
呂獻雙目含笑,便不急不躁地等著他回應。
趙瞿倏地提劍向前,劍刃毫不客氣地刺進呂獻胸腔之中,呂獻低低發出一聲悶哼,卻動也不動任由趙瞿將手中劍持續發力向血肉里鑽去。
那蒼白的面上浮現出病態癲狂的笑意,他偏頭對視著趙瞿幽黑的雙目,似是挑釁,似是譏誚,唯獨不見分毫懼色。
便在此時,趙瞿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似是利刃直直刺入心臟,那痛感瞬間蔓延開來,他不由微微俯身,抬手壓上胸腔。
他意識到謝昭昭體內的劇毒很可能又發作了。
趙瞿額間垂散下的髮絲被冷汗浸濕,他齒關止不住打顫,呼吸紊亂而急促,每吸一口氣都像是有數不清的細針順著氣管刺向心臟,他緩緩仰首,嗓聲冷而嘶啞:「第三是什麼?」
呂獻似是已經料到趙瞿會妥協,他微微笑著:「第三,請陛下退位後繼續居於皇宮之中,每日服用先皇生前所食的長命金丹。」
第94章 九十四個女主結局(上)
謝昭昭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待她醒來時,身邊只守著霧面和啞光兩人。
她們似是在榻邊守了許久,霧面跪坐在榻側倚著腿足垂首闔著眼,而啞光以同樣的姿勢打著瞌睡,肩背搖搖顫著,腦袋不時向下點動,猶如小雞啄米般。
她啞著嗓子輕喚了一聲:「霧面……」
乾澀聲線仿佛旱了多日的河槽,嗓聲里夾雜著沙礫摩擦般的粗糲感,在空氣中晃晃悠悠地飄蕩。
霧面睡得極淺,雖謝昭昭聲音細若蚊叫,她卻還是猛地驚醒過來,視線下意識尋向床榻,便見守了多日的主子終於睜開了眼。
她連忙用力推搡了兩下啞光,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娘娘,您身體可有何不適之處?奴婢這便去喚太醫!」
霧面平日是極其穩重的性子,到了此時卻跑得踉踉蹌蹌,全然沒了往昔沉著內斂的模樣。
倒不怪她如此慌張,約莫在六日前,便是太后下葬皇陵的那一日,謝昭昭毫無徵兆地摔在地上,蜷著身子用力捂住心口的位置,面龐和嘴唇在一剎間失去了血色,止不住地吐血抽搐起來。
縱是現在想起那駭人的一幕,霧面都不禁冷汗直流,幾乎難以呼吸。
啞光隨之醒來,怔怔看了一會謝昭昭,眼淚卻在開口說話之前唰的一下落了下來:「娘娘,您終於醒了,您可算醒了,嚇死啞光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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