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虞歸晚知曉她只有十六歲,就待她如小孩,明明這人也沒比自己大幾歲。
虞歸晚收好東西道:「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從來只有她搶占別人東西的份,什麼時候輪得到別人闖進她家撒野,若不屠盡附近的山賊土匪,虞歸晚三個字她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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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程伯和廖姑,這趟一共跟出去十八個人,有六個婦人。
表現突出的能分十兩銀,最少也能分到六兩,陳婦自己就得十五兩,不僅當場還清先前欠下的帳,還餘下四兩多,著實讓其他人羨慕,漢子們都沒有她的多,也更堅信了以後要跟著虞姑娘好好干。
程伯因比較得力,且幫著做了別的事,虞歸晚給他的那份也比旁人多,廖姑是她徒弟,上次分的五十兩後來又還回了她,這次說什麼都不要。
她就把廖姑這份暫存在自己這,待以後廖姑需用錢再從她這支取,她讓幼兒單獨給記在帳上。
她本想支一筆銀子出來給這次護村有功的村民,算作獎賞,在末世基地也是如此,有功者都會得到獎賞。
幼兒卻不贊同:「當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一家老小、田地都在這,保護村子安寧本就是應該的,你是本村里正,同他們又不是僕從關係,即使獎賞也不該由你出面,這次賞了銀子,下次呢?你若真要論功行賞也不是不行,左右縣衙也清楚始末,山賊也進了牢,你只要找高腳討一個口頭嘉獎,讓他們代表縣老爺往受了傷、立了功的村民家中走一走,問一問,這比賞銀子還體面,縣老爺又能博到一個愛戴百姓的好名聲,於他仕途也有益,豈不更好?」
幼兒靠在枕上,青絲如墨,兩彎柳葉眉籠著病氣,面色實是不好。
請來的大夫只說病去如抽絲,要靜養,不得勞神費力,這幾日她也一直在屋裡沒有出門,虞歸晚本不想讓她拖著病體想這些,只她好強,又不放心將帳目之事交於旁人,一直強撐。
細想她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時代與末世終究不一樣,自己固有的思維模式也需改變。
「好,聽你的,銀子就不給了,讓葛大娘給受傷的村民家中送些肉。」
「當天就送過了。」
「嗯。」
虞歸晚也沒有很把這些瑣碎的事放在心上,她坐在炕邊,用細布墊著手捏住幼兒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心想這人比她在末世養的花兒還嬌弱,病了這些時日就瘦的脫相了,風一吹就要倒,倒叫人不好跟她大小聲,怕她驚暈過去。
「做什麼這樣看我。」幼兒輕輕一扭就從她手中脫困,眼神飄忽看向別處。
虞歸晚折好細布擱置在一旁,瞧著她,極認真道:「我會找那些人算帳,替你報仇。」
幼兒的心神一盪,望著虞歸晚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