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非師非友,即使幼兒是好心,話也過頭了,杜氏擔憂會惹惱虞歸晚,使眼色讓她別再說。
幼兒扭開臉不作聲。
虞歸晚也沒那般小氣,被說兩句就不高興,更何況,「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沒有喪屍那麼可怕,也難保有她打不過的高手,她確實不該被眼前的輕鬆沖昏頭腦。
幼兒驚訝的看著她,這人竟然能聽得進去?
被誤解成魯莽之人,虞歸晚的臉黑了幾分,沒好氣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又沒貼畫,吃你的飯,別挑食。」
幼兒抿嘴,重新拿起筷子,露了以往大小姐的嬌氣任性,道:「你管我挑不挑食做什麼。」
「你是我的人,當然歸我管。」
一旁的杜氏驚的險些將口中的湯噴出來,這是什麼話?!
幼兒很想把手裡的筷子扔到虞歸晚臉上,是相府小姐的教養阻了她這一粗魯行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總有一日她會將這些浪蕩話全數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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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提高徵稅無疑是晴天霹靂,告示貼出來後庶州的百姓只覺天都要塌了,消息傳到南柏舍,也如同水滴落入熱油鍋。
「去年田畝收兩石,今年還加?!還讓我們怎麼活!」
「戶稅和丁稅也漲,用錢抵稅還要比去年多交。」
「上哪弄這麼多錢糧啊,這不是逼著咱們去死。」
村民聚在田頭,個個愁眉不展,手頭現有的幾個子兒全上交了都差得遠,以為有了盼頭的日子眼看著又回到從前,哪能叫人不愁,他們餓肚子不要緊,家裡的娃兒不行啊。
「我們去大院問問,說不準有別的法子。」有村民提議。
很快就被另一個村民駁回,「要徵稅的是朝廷,虞姑娘只是里正,能有什麼法子。」
「唉!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像陳婦那樣拼了命讓虞姑娘選上,跟著去偏關,一趟回來就有了錢,她家只有三個女娃,不用交丁稅,兩畝田的稅糧總能擠得出來,不像我家,公婆帶著小叔子剛投奔來,十來張嘴等著吃飯。」
這兩日村裡的氛圍著實不好,虞歸晚也知道,因為縣衙那邊催著交糧,高腳和柳東幫著拖了幾天,也快拖不住了,最遲月底就要收齊,能湊到的村民已經交來了,家裡實在拿不出的只能去借。
如陳婦的鄰居,叫余姐的,也是寡婦帶著孩子過活,她在逃難路上把身體餓壞了,干不得重活,更不能像陳婦這般跟出門賺錢,只得留在村中種家裡的兩畝菜地,平時幫葛大娘做些編織、拾柴的活兒,掙* 幾個銅板。
陳婦見她可憐,也時常幫把手,家裡吃肉都想著給她送點,眼下見她拿不出錢交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借給她三兩銀子,讓她明早交到大院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