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受傷, 牛羊折損大半,另有兩箱金玉彩寶和三車香料肉乾落在劫匪手裡。
聽完事情的經過,虞歸晚並未出聲言罰, 妙娘固然有錯,然那起劫匪卻也是早就盯上商隊。
東遼人最近越發猖狂,聽高腳說單是河渠縣就揪出數個探子,都是扮作行商假借販貨然後四處打探消息,有的還煽動百姓上山為匪,專門跟官府作對。
能抓到這些探子還要歸功上次在黑子山抓到的那個東遼商人,他不僅是探子,還是個小頭目, 一套酷刑下來, 撐不住,什麼都招了。
出關的商隊在東遼人眼裡就是肥羊,他們壓根不在乎名聲,碰見了就搶,貨物瓜分, 人也綁回去當奴隸,女子的下場還會更慘。
妙娘她們算好的, 能憑藉身手和火/藥/筒以及猛禽野獸保命。
「這事不怪你。」
她並非那種不講理的人, 該給的報酬一分沒少, 還額外賞了金玉, 讓受傷的人好好在家休養, 另外點出一批人,兩日後隨她去庶州府城。
村裡的牧場牛羊多, 眼看要入冬了,大雪封門, 沒有足夠的草料餵牛羊,遲早會餓死凍死,倒不如換成糧食,或製成肉乾儲存,且還有金玉彩寶需儘快出手,河渠縣的購買力有限,府城的名門望族卻多,貨物運到那邊也好找買家。
圍牆進入最後的收尾,工人們很忐忑,這裡的活兒幹完了他們又該去哪,能留在南柏舍固然好,可入冬後冰天雪地,沒有禦寒的屋子,單靠草棚是會凍死人的。
戰戰兢兢過了幾日,監工的婦人告訴他們村里缺幹活的人手,要從他們當中選一批人,工錢另算。
「硝皮,制肉乾,紡羊毛線,這是輕省活兒,男女老少都能幹,心細點就成。進山砍樹需要力氣大的,工錢也高些,每十日結一次工錢,也可折算成米糧肉食。我們里正還說了,若你們想遷居南柏舍,也可,允許你們在圍牆外租地修建房屋,一時拿不出錢來也不要緊,可以賒帳,以後按月還。」
婦人胖胖的圓臉笑眯眯,看著和藹可親,工人們卻不太敢看她。
誰能想到這麼個矮墩墩一臉和氣的婦人前陣子會掄起大棒將兩個試圖鬧事的懶漢打的滿地找牙,然後丟到村外山林,綁在樹上冷了一夜,第二天兩人面色青白,只剩一口氣。
看到兩人如此下場,那些心思不老實的都嚇得自己跑了,之後再無人鬧事,留下的工人都是老實本分想好好過日子的。
他們不怕吃苦,只要能換回來夠一家老小吃的糧食,多累的活兒他們都能幹。
無漢子撐家門的婦人照樣擼袖子扛大包,四五歲大的孩童都知道幫大人搬磚,這樣中午就能多分一勺菜,上回吃的鹵豬肉,那個味兒到夢裡他們都記得,盼望著啥時候能再吃一次。
婦人說完,底下先是靜悄悄,過了會兒才嗡嗡吵開。
有年輕的婦人大著膽子上前詢問:「我們也能租地建房?」
去年冬季雪災,誰家都沒糧食,村子周邊的草根都被挖空了,她們的丈夫為生計出門找活,至今未歸,生死不知。族人欺她們寡母,無依無靠,霸占了房屋,將她們趕出村子,她們沒法,只能來縣城門口找活干,尋一個落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