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替廖姑蓋好被子,小金方閉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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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柏舍原來的里正姓焦,一家子為人都厚道,只出了個尖酸刻薄的姑母。
早起有村民去那院看,焦姑母被狼群嚇了一夜,又挨了凍,人看著就有點不好,臉色青白,哆哆嗦嗦抖著,見到村民就撲上去大喊救命、知錯之類的話,村民體念她年老,就動了惻隱之心,從家中移來火盆,又弄了些熱湯和饅頭給焦姑母一家吃。
「吃完了你們就趕緊離開,焦叔一家都讓東遼盜匪給殺了,我們在村的東邊立了墳冢,你們要有心就去拜拜,但焦叔家那塊地已經易了主,就是如今的新里正。我勸你們也別打主意,這麼跟你們說吧,你們若真是來走親戚,就算要不回這塊地和房子,也能按地價給你們一筆錢,就當是買下來了,可你們進村就開始囔囔,堵在大門口咒罵,吵的人不得安寧,已惹惱了我們里正,沒在昨晚上將你們趕出村已經是好的了。」
焦姑母一家抓起饅頭狼吞虎咽,對村民的勸告不怎麼放在心上。
吃飽肚子有了力氣,焦姑母那雙吊三角的眼睛就開始滴溜溜轉,回味剛才喝的那碗熱湯,分明有肉味,上面還飄著油花,她家可是窮的從年前開始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過葷腥,南柏舍這些騷性的小寡婦都能吃這麼好,憑什麼!
不得不說,焦姑母是有幾分算計的,知道要不回焦家的地,她就不在這上頭糾纏了,只一個勁在村民面前裝可憐,哭訴日子過的艱難,來時已經將家中的田地變賣了做盤纏,如今盤纏花完,哪還有錢回去,她求村民好心收留幾日。
村民也不傻,扯開焦姑母攀上來的手,彈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冷笑道:「誰家過的又容易了?再說,我同你無親無故,不過是看在焦叔過去的面上給你們點吃的,怎的,你們還想纏上我不成。好心勸你們不聽,非要見了棺材才掉淚,不走?那就試試!也不在外面打聽打聽,我們南柏舍是什麼地方,衙門的官爺到我們這都還客客氣氣的,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來占我們的便宜,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拿鞭子抽你們一頓,丟出去餵狼!」
焦姑母聽到狼這個字都嚇得臉變色,哪裡還敢胡攪蠻纏,可她到底不甘心,扯著自己那兩個還沒有娶媳婦的兒子去找葛大娘,想讓葛大娘當媒婆,幫她兒子在南柏舍找兩個家底殷實的寡婦,入贅。
「我昨日已看好了人,你只需去說,肯定能成的。我兒子身強體壯,樣貌也好,在我們老家那可是香餑餑,多少姑娘相中他們,想嫁到我們家,只是我沒看上。如今嘛,娶個寡婦也是我們有良心,女人嘛,再厲害也得靠男人來撐家,等我兒子入了贅,她們自是要聽話的,家裡的銀錢都得給我兒子,這才是正理兒。」
葛大娘哪有閒工夫聽她說這些,偏這個老婦仗著以前來過她家,輕易就堵上門,她不耐煩也被迫聽了一耳朵,可越聽越不對味,怎麼感覺這老婦說的好像是陳婦和余姐。
葛大娘毫不客氣的打斷,「焦姑母,我看你是得了老瘋病,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你說什麼!你敢這麼跟我說話!」焦姑母以為葛大娘還像以前那般好拿捏,這才找來的,她沒想到這個寡婦如今變厲害了。
「沒扇你幾個大嘴巴都算客氣的了,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