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只覺得自己的所有都被她這一個眼神給燒沒了,現在就是她要自己的命,也會乖乖奉上。
低頭輕咬了她兩口,敗下陣來,道:「你就是存心讓我死。」
後院的酒席還熱鬧著,划拳聲連牆外都能聽得清楚,正屋這邊自然也能聽著,只是屋內的兩人都無暇顧及。
不知何時,兩人已從床上移到多寶閣,虞歸晚趴在上面,手緊緊抓著今日那隻布老虎。
架子搖晃得厲害,放在上面的東西時不時就要往下掉,幸而都是些小玩意兒,都不重,若不然砸腦袋上可不是好玩的。
幼兒分心看了眼地上,道:「你送我的東西都掉下來了,摔壞了可怎麼好。」
她回頭跟幼兒交換一個吻,含糊道:「最值錢那個不是在你手裡?摔了沒?」
幼兒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自己,頓時笑了,環住她的腰讓兩人貼得更緊。
是了,懷裡這個才是最珍貴的寶貝。
「你是寶貝,可願意將自己放在這多寶閣上?」
虞歸晚抓布老虎的手用力到骨節都泛白,道:「我現在已在這上面了。」
深夜等後院的酒席散去,屋內的兩人還沒有分開。
圓月掛在樹梢,月色灑滿地,也從窗戶透進來將交疊的人影投成一幅畫。
第097章
梧葉蕭蕭, 秋露漸重。
在涼如水的夜色中,城門已關,除非是八百里加急, 否則誰也不能在此刻進城。
一支從庶州來的商隊露宿在麒麟城外,以馬車圍成一個圈,有數十個健壯兇悍的護衛手操棍棒在看管滿車的貨物,車夫和僕從相互搭手忙著埋鍋做飯,其餘人則撐開遠行才會攜帶的帳篷,儘量將今夜要歇息的地方弄得舒服些。
與這支商隊為鄰的是江南來的隊伍,也是販貨來麒麟城,車架上是今年夏收的稻米, 他們少去北地, 卻也知道庶州有個叫南柏舍的地方,以前是個只有盜匪光顧的小山村,如今卻富饒得不知如何形容。
南柏舍的羊脂皂、羊油膏、蜜糖、奶糖、手紙等在江南都十分搶手,但這也只是南柏舍的一部分產業而已,他們的商隊還能從關外帶回來許多罕見的奇珍異寶。
聽說去歲就有人從他們手上買走了兩大車還未經雕刻的粗壯象牙, 請能工巧匠專刻了各種奇景,還曾在筵席上向賓客展示過, 配著整株血紅的珊瑚, 真是驚為天人。
江南的商隊朝這邊投來艷羨的目光。
瞧瞧人家, 拉大車的不是草原馬就是青牛, 後頭還有大批活羊, 車架上籠子裡裝著嗷嗷叫的肥豬、嘰嘰喳喳的雞鴨鵝鴿,豎起耳朵轉動眼珠的兔子、蠢笨憨傻的狍子等物。
再有那些用油布蒙著的也不知是何東西, 都堆得小山一般。
有人暗暗算了筆帳,保守估計他們這趟起碼能賺個二三萬兩。
再瞧回自己隊伍的車架, 稻米雖也值錢,可今年江南雨水多,許多村莊都鬧了水災,幾乎就沒有收成,即使收上來的稻子也是遭水泡過的,沒發芽就不錯了,跟往年收成好時卻是不能比的,價錢方面自然也會降,能回本都已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