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為主子說話也無不妥。」
佟潼挑了下眉,「要是這麼著就好了,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來告訴你一聲,若你這邊能騰出人手,還是查一查為好。」
經她這麼一說,陳婦也重* 視起來,「行,我安排人去查。」
「這邊的事要去信同主子說麼?」
「會告訴姑娘。」
「姑娘?」
「現如今這邊的大小事都是同姑娘說,主子事多繁忙,顧不上,且前陣子剛吞了喀木六族的一座金山,關外許多小部族也都歸順了,定邊城為點與草原通商,這些大事都還不夠主子忙的,哪裡有心管這邊的小人,姑娘也說過日後這些事同她說就是,不必再驚動主子。」
佟潼瞭然,又點頭道:「幸而有姑娘幫著分擔,不然主子也著實累。」
陳婦瞧她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就沒忍住笑了,屈指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打趣道:「有你這個金算盤在,我們才輕鬆呢。」
因佟潼極會打算盤算帳,時間長了就得著了個金算盤的稱號。
她捂著腦門,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臉頰爬上兩坨羞怯的紅,嬌嗔喊道:「姨姨!」
陳婦發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哈,這才像個小姑娘,平日裡太老成了,小小年紀就穩得像七老八十的,你娘還同我抱怨過。」
「老成些能服人。」
外頭那些老帳房老掌柜看她年紀小,不是欺上瞞下就是陽奉陰違,也不聽她調派使喚,她想要帳本來看也推三阻四不配合。
她也要強,從不肯將這些事說與家人聽,更不會同主子或姑娘訴苦,埋怨底下人輕看自己,唯有自己手腕強硬些,憑本事服了人,那些人才會老實。
春去秋來,幾年過去,回想起來都像一場夢。
她起身站至窗前,小小的手從兔毛做的斗篷下伸出接住飄進來的雪花,掌心頓感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