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不會無端落入你手,想要就得搶,殿下應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才是。你我也都清楚,太子繼位了也做不成明君,關外是何情形殿下也看過了,麒麟城的這個位置必須是才能者居上,東遼才會絕了反撲的心,否則誰也坐不穩這把龍椅。」
她深知趙禎的野心,猶豫並非是顧念姐弟情分,而是擔憂自己籌碼不足,恐不能壓制群臣,需得到她的一個承諾,她點頭了,歲歲自然也會酌情給予方便,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不起兵反之,名義上是站在公主這邊就足以震懾百官。
趙禎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不勝欣喜,卻還是不死心的再道:「既然回來了,留在麒麟城不是更好?你身子弱,庶州又偏遠苦寒,到底不如麒麟城有名醫良藥,何不同你母親留下,也好細細將養身體。你放心,待今日之事塵埃落定,我必會聯絡朝臣上表重審隨家舊案,還你父親和兄長一個清白,恢復隨家往日榮光。」
「我父親和兄長本就是被景寧侯一黨誣陷才落的罪,理應重審,其他的就不必了。待這裡的事了結,我和歲歲就會回庶州,只要你遵受約定,我們也會不踏入麒麟城一步。」
「幼兒……」
「我心意已定,你不用再說。」
趙禎深吸一口氣,道:「好,我不說。可你想過沒有,虞歸晚想要以庶州為界同麒麟城分割,不就是等同於另立為王,百官又怎麼肯。」
幼兒神色一冷,「怎麼?你想反悔。」
「不是,」趙禎急忙否認,「我的意思是可以封虞將軍為異姓王,因功而受封王爵再代為鎮守庶州也就能名正言順,百官都挑不出理,只是本朝開國以來就沒有女子封爵的先例,怕是要費一番功夫才行。」
幼兒冷笑,「所以?」
趙禎正色道:「我還是想你留下,幫我也就是在幫虞將軍。」
「趙禎,」若非彼此之間還有合作,幼兒都懶得同她多說,「別拿我當傻子,你千方百計想我留在麒麟城,是真心為了我,還是想留我在這裡當人質,好日後拿來威脅歲歲?你明知她對我的心意,不會丟下我不管,你就想以此為要挾。趙禎,若你還拿我當朋友,還念著昔日的情分,就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是我妄自菲薄,你且瞧瞧東遼如今是什麼下場,往後是否還會更慘,就可知歲歲最容不得這樣的事,你若拿我來威脅她,只怕你承擔不起後果,恐要淪為趙氏的罪人了。」
這番話讓趙禎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幼兒,更清楚東遼就是因為將主意打到幼兒身上才會被虞歸晚記恨上,也知道虞歸晚從未真的想要跟東遼談判,一切都不過是為了養精蓄銳,之後還會舉兵攻打,直至東遼滅國。
她現在還沒有能力跟虞歸晚對抗,這個人太強大,需徐徐圖之。
「幼兒,難不成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趙禎傷心垂淚,眨眼就已是哭得淚人一般。
幼兒心想歲歲說的果然沒錯,趙禎慣會惺惺作態,迎春班的角兒都不如她會做戲。
讓她獨自在那哭,幼兒也不理會,自在品茶,又撚起一塊榛子酥入口。
南柏舍的點心作坊做了許多新鮮花樣,這榛子酥就是其中一種,另有栗子餅、核桃酥、瓜仁餅等等,都是用油紙包起來的,遠行拿著做乾糧或走親戚都使得。
因南柏舍自產蜜糖和雪花糖,又不缺羊乳牛乳,所以不僅糕點的品類繁多,價錢也比其他地方要便宜,附近來採買的百姓多了,糕點就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