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也不斷髮出噼啪的聲響,火焰跳躍著,在山壁上映出糾】纏的影子。
而桎梏她腰身的手,仿佛也變成了巨蟒,緩緩地纏】繞、收】緊,唐乃被逼得退無可退,不自覺眼角溢出了水珠,她繃緊腳尖也想不發出聲音,然而舌】尖倏然一痛,在對方換氣之際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唔……」
只一聲,十分的微弱,卻像是一滴水掉進了油鍋,讓這個山洞的空氣都躁動了起來。
蕭隨風背對著兩人,緩緩睜開猩紅的眼。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睡著過,在蕭逐晨貼近唐乃的一瞬間,他就聽出了端倪。
那些曖昧的吞】沒,密不透風的糾】纏,不用看就能想像得到兩人是什麼模樣,他聽到了蕭逐晨急切得想要把她吞下去的聲音,也嗅到了她啟唇的瞬間溢出來到清香……
他眉心一動,那細微的聲響就像是一隻只螞蟻爬進他的耳里,然後從耳朵爬到他的心臟,一點點地啃噬。
他皺了皺眉,明明已經看見過白盈穗身上的痕跡,然而親耳聽到他們如何親密卻還是有些……焦躁。
對,他是被打擾睡眠的焦躁,是對這兩人半夜不睡覺的不滿。
他如此想著,然而下一刻,就聽到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像是夜風裹著糖漿,墜在他的唇上,只要微微一動就能吞下的香甜。
蕭隨風瞬間就睜開了眼,他咬著牙,明明傷到的是腿,但他的胸膛卻感覺到了一股悶痛,不由得低咳了一聲。
一瞬間,唐乃的呼吸都停住了。
蕭逐晨的眸光一閃,他貼著她的唇瓣道:「沒事,皇叔只是……被火堆的煙嗆到了,沒有醒。下一次,你可就不能出聲了。」
唐乃小小地吸著氣,她發現了對方話里的錯誤:「可是你也出了聲……」
蕭逐晨一笑,胸膛帶著她一起震動,他輕輕地道:「那這一次,我也不出聲了。」
說著,他乾脆將唐乃抱起來,背對著蕭隨風。
唐乃的脊椎幾乎化掉,完全支撐不起自己的身體,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這一次蕭逐晨地手掌支撐著她的脖頸,溫柔地安撫她被吸】吮得麻木的唇】舌。唐乃不自覺地輕】顫,有種被巨蟒緩慢地、溫柔地吞下肚中的錯覺。
她實在是坐不住了,不由得撐在了他的肩頭上,手指卻無力地抵在他的胸膛,然而剛才還細嚼慢咽的蕭逐晨的呼吸一變,差點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從鼻腔里發出悶哼。
直到唐乃出了一頭潮】熱的汗,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哽】咽,瓮聲瓮氣地,帶著顫抖的抽】泣聲,不斷地在山洞裡迴蕩。
突然,火堆發出噼啪的一響,蕭隨風倏然起身,悶咳不止。
唐乃被嚇得一僵,頓時不敢動了。
蕭逐晨將她按在懷裡,腳一抬就踢翻了火堆,在驟然變黑的幽暗中,他問:「皇叔,怎麼了?」
昏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臉,只能聽到蕭隨風無法停止的咳嗽聲。
「無事……」蕭隨風的聲音有些沙啞,「只是被煙嗆到了。」
蕭隨風緩緩抹去嘴角的血絲,聲音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這火燒得旺,熄得也快。你可要小心,免得她著涼。」
蕭逐晨笑道:「多謝皇叔關心。您到底年長,又斷了腿。若不早點休息,若這幾日傷情加重可就麻煩了。」
蕭隨風呼吸一窒,也笑道:「體弱也沒什麼不好,像是逐星,雖病痛加身,但看在他的病情上,誰能不多讓他兩分?」
蕭逐晨下意識地想到蕭逐星在唐乃床上的樣子,臉色也冷了下去。
唐乃聽兩個人互相關心的話,你來我往好像沒有盡頭,於是忍著渾身的顫】栗,輕聲道:
「我不難受了,不用你幫忙了。」
蕭逐晨呼吸一變,他磨了磨牙,然而感受到她後背的潮】熱,一瞬間也消了氣。於是將她靠在自己的頸側:
「算了……睡吧。明早我叫你。」
唐乃這才閉上眼。
幽暗的山洞內,響起三道平緩的呼吸聲,然而卻無人看到,只有兩個男人徹夜睜著眼。
第二天一早,唐乃被蕭逐晨叫醒。她揉了揉眼睛,被蕭逐晨塞到手裡一個果子。
「你先去洗漱,我去找柴。」
蕭逐晨起身,看了一眼蕭隨風,扯了一下嘴角:「皇叔不能動,行動不方便,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小心這裡的蛇蟲鼠蟻,有什麼事馬上叫我。」
唐乃點頭:「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