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卻一直都無動於衷地冷眼看著。
拉爾斯咬牙,扣住凌伊腳踝的手驟然發力,猛地向下一拽。
她的身體傾倒下來,銀白髮絲散亂的在空中劃出凌亂的弧線,重重摔落到了薄被上,被柔軟的床微微彈起,又重新陷了進去。
像一捧鬆軟的雪,誰都可以捧起,但誰接近也都會被凍傷。
拉爾斯分開膝蓋壓在凌伊身體的兩側,壓迫感拉滿的身軀將她完全籠罩在了身下。
陰影將她純淨的面孔吞沒,陷進泥沼般無法掙脫。
然而她絲毫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到,表情冷冽清寒得讓人不敢觸碰。
拉爾斯被冰霜粘成一簇簇的眼睫下,瞳孔暴戾的收縮成了一條黑線。
那雙底色冷靜、銀裝素裹般的眼睛維持著近乎機械的平穩,在對峙中沒有絲毫退縮。
就仿佛只要沒有達成目的,她就不會罷休。
良久,拉爾斯別開眼,飽滿充實的手臂線條繃緊,指骨繃直的手緩緩將朝下伸去。
凌伊抬手覆上他的手臂:「錯了。」
冰涼的體溫從她的掌心傳遞了過來,拉爾斯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都聽見了被燙紅的烙鐵和冰塊接觸時發出的滋滋聲。
他下意識看了眼對方的手,疑
心她是否被燙到。
拉爾斯微顫著收回視線,吐出的喘音隨著說話時聲帶的震動不動聲色地消弭在空氣中:「嗯?」
「嚮導小姐是覺得這樣您會看不到嗎?」
他低下眼注視著凌伊,微啞的聲音拖著磁性的尾音,「我想您應該也看得出來,我比較古板,如果您想看的話可以之後去提取房間裡的監控。」
「作為我欲拒還迎的補償,這裡,您可以隨便玩。」
他捉住凌伊的手壓到了心口處,劇烈跳動的心臟震得指尖發麻。
奇異的笑音卻隨著字句滾了出來,透著股倦懶的漫不經心,讓人無法分辨他的真實想法。
拉爾斯的胸膛確實很大,遠比他俊朗的五官要更引人注目。
凌伊沒有被點破喜好的尷尬,手指反而不客氣地攏住。
巧克力奶從指縫中溢了出來,和融化的巧克力一樣的可口,她盯著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對他說:「不是前面,是後面。」
拉爾斯:「……」
拉爾斯:「……哈?」
他明顯茫然了一瞬,才露出荒謬至極的神情,抬手憤怒地指著自己,
「嚮導小姐,麻煩您看清楚一點,我只是胸大、長頭髮,但我是個正常的男性。」
「我的性別特徵難道看上去還不夠雄偉嗎?!」
拉爾斯懷疑這位精神體本來就不正常的嚮導,是不是還存在著什麼性別認知障礙。
雖然哨兵中確實有一部分會更喜歡結實耐乾的男性,但拉爾斯很確定自己並不是其中的一員。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性。」
凌伊抬手摸了一下他野性十足的臉,語速平緩,不疾不徐地接著說,「但比起嚮導脆弱的身體來說,你的身體顯然更適合被進入。」
像是在講述著什麼學術問題一樣,拉爾斯沒能從她平靜地表情中看出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就好像她真的就是這麼想的,僅此而已。
嚮導一貫以來都更喜歡精神結合,對身體結合敬謝不敏,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並不算出奇。
但拉爾斯只從戰友那聽到過針對於這方面的折辱。
靜默了幾秒,他將臉埋進柔軟的綢面中。
上面還殘留著她身上霜雪般的氣息,讓他呼吸更焦灼了幾分。
富有的胸膛被他慷慨的送到了臉上,凌伊不由唔了一聲,抬手推拒。
要是她真的順勢咬上一口,那對方可就又該急了。
拉爾斯沒有動,只將上半身微微弓起。
安靜了足有好幾分鐘,他才輕聲說道:「我不了解這些,我會去光腦查的,嚮導小姐,不然……下次吧。」
凌伊拽著他的髮絲,微微用力,讓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眼眸中浮出了清淺的笑意,「我來教你。」
「……」
拉爾斯抿起唇角,手掌覆蓋上她的眼睛。
嚮導小姐還是別沖他笑了,好奇怪。
滾熱的呼吸被吐了出來,他的眼瞳滲著幽暗的墨綠,潤濕眼眶的水液結上了一層薄冰。
拉爾斯喉中滾出了極輕的氣音,「……我該怎麼做?」
凌伊也無所謂眼睛看不到,沒有再為難這隻矜持的大貓。
她色澤淺淡的唇瓣開合著,語氣裹著霜雪一般的薄涼,吐出的字句卻直白露骨得讓人難以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