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才剛剛降臨就能夠擁有槍枝的人,顯然很難不和官方扯上關係。
而作為秩序的維護者,對方會對他看不順眼似乎很合理。
但這裡可不是什麼公共場合,而是他那個好兄弟的別墅,她是怎麼進來的?
私闖民宅的人也要裝正義人士嗎?
還是說在出任務營救倖存者的途中發現了他這個「法外狂徒」?
凌伊的眸光微微掀起波瀾:「你施展的能力我很感興趣。」
顧影安:「……?」
他直到此刻才恍然想起來,末世後的第一批異能者,似乎是在三天後才陸陸續續覺醒的。
而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們不是正在被同伴所拋棄,就是還燒得迷迷糊糊不能行動。
自己倒是因此成了第一個異能者。
在官方眼裡,此刻他的情況大概很令人驚詫?
顧影安唇角勾起了一抹笑:「這是我末世後覺醒出來的異能,只要發燒後還沒有變成喪屍就可以擁有。」
他用手肘支撐著自己坐起來:「警官,你沒有嗎?要不要找只喪屍抓傷自己去試試?」
「我不是警察。」
凌伊平靜地否認了他的猜測,一邊盯著他的動作,一邊將裝填好的麻醉槍舉起來。
顧影安面無表情。
剛剛才覺醒的異能等級很低,用不了幾次,所以自然無法用來抵禦人類現有的科技科技。
因此他阻止不了對方的行為。
更別提對方顯然是個性格謹慎的人,與他拉開了足夠遠的距離,異能正好沒辦法攻擊到那麼遠。
真不走運,看來是沒辦法反殺了。
或許他這輩子會過得比上輩子都不如了?
顧影安很無所謂地在心裡想著,也沒有去刻意避開射來的麻醉針,任由自己被擊中。
麻醉起作用的時間很快,沒過多久,他的視野就開始暗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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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昏迷中重新恢復意識時,顧影安發現自己已經被放置在了一張狹窄的床上。
說床或許也不恰當,身下那冷硬冰涼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躺在了手術台上。
手腳也都被類似於束縛帶的工具所困住,難以掙脫。
一盞無影燈從頭頂上方懸下來,處於關閉的狀態。
全身上下,只剩下了頭顱依舊還可以左右轉動。
顧影安在有限的視野範圍內觀察了四周一圈。
各種認識或不認識的醫療設備擺放在屋子裡,向他證實著這裡確實是實驗室、手術室之類的地方。
這是準備要把他切片了?
那很壞了。
「你醒了?」
秩序規整的腳步聲伴隨著毫無起伏的說話聲一起被傳遞了過來。
顧影安朝著出現聲音的方向偏頭看了過去。
來人還是之前那個向自己出手的女性,烏黑的髮絲都被她規整扎在了腦後,身上也換上了一件更應景的白大褂。
「我給你做了很多項檢查,你的身體內部沒有任何新生的器官。」
「可以告訴我你的異能是從哪裡釋放出來的嗎?」
凌伊低頭詢問他,口吻聽上去很有禮貌。
顧影安卻聽得怔了一下。
……檢查?
他僵硬地動了動眼珠,費力地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未經遮蓋的身軀被直白的暴露在了空氣中,就像是被擺上了餐桌等待著客人食用的餐點一般,袒露著一切。
她甚至還給他備皮了!
意識到自己現在「光潔」的形象正被對方盡收眼底,顧影安額角忍不住跳了跳。
人類這種生物,很難一點羞恥心都不存在。
哪怕是上輩子沒有異能的那段時間,他也沒有這麼向外人袒露過身體。
顧影安是南方人,他甚至連澡堂都沒去過。
他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了起來,被艱難凝聚出的異能猛地朝著對方襲擊過去。
凌伊靈活地偏頭避開,抬手扶了扶眼鏡:「嗯?竟然還可以用異能嗎?」
「看來麻醉和肌肉鬆弛劑都不會影響到異能的使用。」
凌伊波瀾不驚地從口袋裡拿出了筆記本,將這一點記錄了上去,又接著問,「可以和我說說你的異能釋放的原理。」
「配合我的研究,你殺人的事情我可以保密。」
「拜託,都末世了。」顧影安嗤笑一聲,「你覺得過去的那些法律還能限制得了誰?」
更別說她看上去也不像是個遵紀守法的人。
凌伊注視著顧影安,語氣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