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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重新將手搭在了姬離腕間。

再細探,毒已入心脈,藥石難醫。

鶴清詞指尖一顫,眼底血色盡褪,竟比窗外雪色更寒三分。

quot誰下的毒?quot他嗓音低啞,似從齒縫間擠出。

「撻顏。」

鶴清詞又是一怔。

竟然這麼久了。

他衣袖底下的手緊緊的捏了起來,「妻主是何時知曉的?」

姬離輕垂眼眸沒有回答鶴清詞的話,可男人心中卻早已清如明鏡。

殿內陡然陷入一片死寂,唯聞窗外風雪呼嘯,如刀劍相擊,碎玉亂瓊。

燭火被滲入的寒氣逼得矮了半寸,在青磚地上投下搖晃的暗影。

鶴清詞靜立如松,衣袂垂落不動,似與這滿室寂靜融為一體。

許久之後他才俯身抱住了姬離,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間,喑啞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我還是喜歡當初那個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你。」

姬離一怔。

案上殘茶漸冷,浮起一層薄霜,映著雪光,宛如凝凍的淚。

殿角銅漏滴答,每一聲都似敲在人心上,沉重而清晰。

紗帷被風掀起又落下,恍若無聲的嘆息。

遠處宮燈在雪幕中暈開模糊的光暈,如同隔世的螢火,明滅不定。

這一室的沉默,比那窗外的風雪更教人徹骨生寒。

第705章 姬離,你的心當真是捂不熱的

鶴清詞微微退開些許,他一雙泛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姬離,他道:「姬離你愛上我了嗎?」

姬離不解他為何會有此一問,她輕輕垂下長睫低笑出聲:「情愛二字何須執念?你既是我的夫郎我便會護你一世周全,我答應過你的。」

她的回答似乎是在鶴清詞的意料之中,男人牽動唇瓣,「既是不愛,何故隱瞞?你是怕我擔憂,還是怕我以極端手段救你性命,因此傷到自身?」

「從前,你身中噬魂之毒卻能步步為營為我織就一張情網將我牢牢捆縛,心甘情願的奉上鶴家至寶,如今便是坦誠相告也做不到了嗎?」

此刻的鶴清詞仿若褪去了一慣的溫和,有些咄咄逼人。

姬離微不可聞的吐出一聲嘆息,「夏棠去過鬼谷了,此毒無解,既是無解又何須讓你徒增煩惱?」

「所以呢?」鶴清詞傾身上前幾分,「妻主就一個人獨自承受著,待到來日毒發死的無聲無息,唯獨給臣侍留下無盡的遺憾,讓臣侍與你好好道別都沒有機會!」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她那日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為何會給他一道聖旨。

原來,她是在為了他們的以後做打算。

這未來,她為他們想到了所有的去處。

可那未來里唯獨沒有她。

鶴清詞端起一側的藥放在鼻翼間聞了聞,眉頭皺起,他修長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藥碗邊沿。

青瓷碗沿上沾著的藥汁早已乾涸,留下暗褐色的痕跡,被他一遍遍拭過,指腹都磨得發紅。

他忽然低笑一聲,笑聲裡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quot妻主總是...這般不惜命。quot話音未落,手中的藥匙quot咔quot地一聲折成兩截。

斷口刺入掌心,血珠順著掌紋蜿蜒而下,他卻恍若未覺。

窗外風雪漸急,吹得燭火忽明忽暗。

他起身去關窗,背對著姬離時,肩膀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再轉身時,已是一派平靜,唯有眼角微微發紅:quot藥涼了...臣侍去熱一熱。quot

「清詞。」

姬離叫住了他。

鶴清詞腳步一頓,後背忽地貼上微涼的身軀,驚得他指尖一顫,藥碗中的湯藥晃出半圈漣漪。

他長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陰翳,將眸中水色盡數掩藏。

窗外風雪嗚咽,吹得燭火忽明忽暗,在他素來溫潤的眉眼間投下深深淺淺的影。

他僵在原地沒有動彈,任由姬離將他牢牢抱緊。

許久之後姬離的聲音才從身後傳來,「不必忙活了,我已認命。」

鶴清詞闔眼,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再睜眼時,眸中痛色如利刃出鞘。

「妻主是真的認命了還是這世間於你而言再無牽掛?」

「妻主心裡有江山天下,有滿門血仇,如今天下盡在手中,血仇得報,所以才這般豁達?」

「臣侍……或是沈貴君,或是陸貴君便誰也不能成為妻主想要有活下去的欲望嗎?」

姬離去看鶴清詞,燭芯忽然爆了個燈花,映得他眼底水光粼粼。

他忽然伸手,指尖懸在姬離蒼白的面頰上方,終是未曾落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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