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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微微側目,「聽見了嗎?東夷王。」

牧蘭淵聞言低笑,玄色廣袖垂落如鴉羽,指尖漫不經心碾過鎏金酒樽邊緣,這是他自帶的。

琥珀光暈里,他眼尾那顆淚痣忽明忽暗,quot沈貴君好生刻薄,妻主怎會鍾意你的?quot薄唇輕啟,雪帕拭過唇畔酒漬時,牧蘭淵亦笑的一臉挑釁。

他將帕子往桌上一擲,玄袍翻湧間已立到沈妄身後。

朱紅袍映著墨色身影,恰似雪地里開出的紅梅。

牧蘭淵俯身時,腰間玄鐵禁步紋絲不動,唯有一縷烏髮垂落,掃過沈妄頸側。

他薄唇幾乎貼上沈妄耳廓,唇瓣輕啟。

話音剛落便抽身離去,帶起一陣松墨冷香。

沈妄聞言手中酒盞quot噹啷quot墜地。

殷紅袍袖下的指節青白如瓷,襯得濺上袍角的酒液愈發像血。

牧蘭淵在轉角處回首,正見他冠玉面上血色盡褪,唯余眉間那點似硃砂的血色奪目。

看著沈妄這般神情夏棠便知道牧蘭淵對他說了什麼。

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忽然就有些心疼主子了。

當真是勞神費力。

看來沈貴君這次是哄不好了。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行了一禮就拽著池衡往樓上走去。

池衡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做什麼?」

夏棠再次握住他的手。

「雪夜寒冷,今夜一起睡吧。」

池衡眸色一緊,「下流!」

夏棠反手一推便將人推進了房間。

燭火搖曳,映得羅帳內光影昏昏。

池衡的手腕被夏棠扣住,指尖微涼,卻在她掌心漸漸發燙。

他欲退,她卻欺身逼近,衣袂間暗香浮動,是雪夜裡唯一的熱源。

「你信不信我…….唔!」池衡話音未落,唇已被她封住,溫軟廝磨,氣息交纏。

夏棠指尖滑入他衣襟,觸到那緊繃的肌理,低笑一聲:「這般緊張作甚?昨夜不是挺勇的嗎?」

池衡呼吸微亂,腰身卻被她牢牢扣住,退無可退。

錦衾滑落,露出他半截如玉的肩頸,夏棠垂眸,唇瓣沿著他頸側游移,齒尖輕磨,惹得他渾身一顫。

第704章 喜歡當初那個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你

長明宮

雪夜如墨,燭火在紗罩中搖曳不定。

姬離蜷在錦衾間,十指死死絞住被角,骨節泛出青白。

檐下冰棱斷裂的脆響刺入耳膜時,她猛地將臉埋進羽枕,喉間溢出的悶哼被碾碎在齒間。

冷汗順著脊樑爬下,在鮫綃寢衣上洇出深色的痕,像宣紙上暈開的淡墨。

窗欞外北風卷著雪粒子簌簌扑打,她忽然支起身子去夠案頭藥盞,動作牽動傷處時整個人凝滯了半息。

燭影將顫抖的輪廓投在素壁上,那截露在袖口外的腕子繃得發顫,卻始終未碰到半寸青瓷。

最終只是緩緩蜷回錦堆,任由更漏聲將呼吸一寸寸壓平。

守在殿外的小侍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推門就要進入,卻被另一人攔了下來,「主上有令,沒有主上允許不可擅入,我去找帝君來。」

小侍說完身影就迅速的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姬離身上的痛意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她面色蒼白的躺在榻間,忽然苦笑一聲。

「希望上蒼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殿門忽被勁風撞開,碎雪卷著寒意撲入內室。

鶴清詞疾步近前,卻見姬離面色煞白,唇邊猶帶一絲暗紅血痕,當下心頭驟緊。

他上前就要把脈卻被姬離不動聲色的躲了過去,「雪天路滑你來做什麼?」

鶴清詞看著姬離,他清晰的瞧見了她臉上的蒼白和那汗水。

這幾日以來他便覺得她有些奇怪。

她不與他同榻而眠,也不要人侍奉,只是孤身一人縮在長明宮裡,除了上朝的時間幾乎不外出半步。

「你怎麼了?」

鶴清詞問。

姬離搖頭,「近來總是噩夢。」

姬離話音剛落鶴清詞忽然俯身吻了上去,另一隻手卻飛快的扣住姬離手腕。

即便姬離快速的抽離,可鶴清詞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指下脈象虛浮紊亂,如遊絲將斷,分明是劇毒侵體之兆。

鶴清詞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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