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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清詞淡淡一笑,指尖輕輕擦過姬離袖間的金線刺繡:「臣侍只是在想…當年那件染血的舊衣,該討多少銀兩的賠償。」

姬離在漫天煙火中握住他的手。

「你掌內庫銀錢,需要多少自己取便是了。」

鶴清詞啞然失笑,「臣侍便不是奸商的料。」

姬離低笑一聲,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沈妄瞧著姬離握住鶴清詞的那手,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起身便走。

祝明一愣,連忙道:「主子是乏了嗎?」

「礙眼,回去歇息了。」

丟下這麼一句,他便懶洋洋的朝著自己的宮室而去。

蘇漾坐在席間,看了一眼沈妄任性離去的背影,他無奈的牽動唇瓣。

那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姬離身上。

她如今所得的一切,皆付出了萬千艱辛,所幸,她沒有被辜負。

quot蘇貴君,這酒是冬日積雪所釀,您嘗嘗。quot身旁的關言俯身給他斟了一杯酒。

蘇漾回神,垂眸輕笑:quot酒太烈,傷身。quot

關言一頓,他下意識的抬眸看了一眼姬離。

他心裡清楚,真正傷主子的,從來不是酒。

蘇漾再次望向姬離。

她正懶懶倚在御座上,指尖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似笑非笑地聽著使臣的恭維。

那般風華,那般耀眼。

明明近在咫尺,卻遠似天涯。

蘇漾緩緩閉眼,喉間微哽。

quot阿離……quot

他在心底無聲喚她,卻無人回應。

就像這些年,他每一次的仰望,都只是徒勞。

就在此時,北疆使臣卻忽然站了出來。

他單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清朗而莊重。

「主上,我北疆王特獻上和鸞郎三十六人,以賀主上千秋萬代,福澤綿長!願主上如日月昭昭,永照山河,似松柏長青,歲歲安康。」

「北疆三十六部仰慕主上威儀,特選各族俊傑,獻於御前,以表臣服之心,此三十六人,皆通曉禮樂騎射,擅琴棋書畫,可為主上解憂,亦可為主上延綿後嗣,望主上垂憐,賜他們侍奉之機,亦顯我北疆赤誠。」

第797章 區區北疆,也配獻人

使臣低垂著眉眼不敢抬眸去看,言辭恭敬,卻暗藏試探。

「北疆萬里疆土,願永奉主上為主,歲歲朝貢,世世臣服,願主上鳳體康泰,江山永固,四海昇平,萬民歸心!今日獻禮,唯願主上展顏一笑,便是北疆之幸。」

殿外,北疆內侍官臣領著三十六名和鸞郎恭敬跪伏。

鸞郎皆著素白錦袍,衣袂垂地,如雪覆階。

他們低眉斂目,姿態謙卑至極,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生怕驚擾了殿內的威儀。

見沒人動,內侍官蹙眉看了一眼王應鳴,低聲道:「王公子?」

王應鳴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捧玉琴,垂著眉眼跪地向前膝行三步,雪白的衣擺如雲般鋪展在殿階之上。

他指尖微顫,卻仍穩穩托著那方青玉古琴,聲音清潤如泉,帶著幾分克制的羞意:quot侍,北疆王氏嫡子王應鳴,自幼習藝,尤擅琴道,今日斗膽獻上一曲《棲梧引》……」

他指尖輕撫琴弦,剔透的琴音如珠玉落盤。

曲調初時清冷似月下松濤,漸漸轉為纏綿悱惻的泛音,竟是用滾拂技法在七弦間勾勒出鳳凰棲梧的意象。

「《棲梧引》乃侍新譜之曲,說的是……quot他耳尖微紅,低低的垂著眉眼不敢僭越,聲音愈發輕緩:quot梧枝空懸,待鳳來儀,若蒙垂憐,願作青梧……quot

王應鳴話未說完,忽被一道冷冽的聲音驟然打斷。

「呵,區區北疆,也配獻人?」

眾人驚愕回首,只見殿門處,一道修長身影逆光而立。

牧蘭淵一襲墨袍銀紋如夜河傾瀉,矜貴中透著凜冽。

他緩緩朝著殿中走去,眉目如霜,唇角噙著三分疏離,步履從容卻懾人。

在經過王應鳴身邊時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指尖輕撫袖口暗紋,眸光微抬,透著懾人的壓迫。

王應鳴落在琴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隨著牧蘭淵走近,終於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東夷王?!」有人驚呼出聲。

「他竟真是男子……」

傳聞東夷王乃男子之身,卻以鐵血手腕弒母篡位,彈壓東夷士族,手段狠辣。

如今親眼所見,眾人仍難掩震驚。

牧蘭淵對四周的譁然置若罔聞,只盯著姬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主上缺人伺候?」

他緩步上前,靴底踏過北疆使臣的衣擺,驚得對方慌忙退避。

「不如,本王親自來?」

此言一出,滿殿死寂。

這東夷王這是什麼意思?

聽起來好似在與北疆和鸞郎吃醋?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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