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無可忍,狠狠瞪眼,推開他的臉,叫道:「我不叫Timmy!」
他笑了,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穆里斯,穆里斯,好可愛。」
我想咬死他。
他什麼時候能改改隨時隨地挑逗人的壞習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也就是我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如果我肌肉發達眼珠子外突,一抹臉黑得跟張飛似的,就不信他還敢這樣取笑我。
更不會,摸我的頭弄亂我的頭髮。
「聽著,我不會丟下你,」他定睛看著我,我才發現他的眼白早已滲出紅血絲,「所以你也別再給我惹出幾千克朗的麻煩事,deal?」
「……」我低下頭,不再反抗他在我頭上胡作非為過的手,用中文沮喪地答應下來:「行吧。」
「?」他發出疑惑的音調,問:「那是什麼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翻過身去,胡言亂語:「OfuckingK.」
第10章 一雙臂彎一雙腿
我睡了一覺,醒來後又做了一會兒數獨,記得初高中那會兒我還是理科腦袋,數學邏輯玩得賊利索,隨大流報名了數學競賽居然還能得個省級小獎,人生難得的信手拈來是數學給的,因此,人生最明顯的落差感也是數學給的。
我不過是在高三某一天的晚自習偷偷溜出來,坐在食堂附近的那條紫藤蘿長廊里,和月亮對話了一節課而已,回去之後,公式和算法便徹底疏遠了我。
明顯感覺解題速度變慢了,邏輯變弱了,以前能解出來的題,現在竟然需要用「太粗心」這種不合理的藉口來解圍了。用久了的燈泡你會發現再怎麼敲打它也無法變得跟先前一樣明亮了。
那時候,我責怪自己在不該停下來的時候停了下來。
自那以後我再也找不回解難題的快感,只有難看的沾沾自喜,比如眼下做出9x9數獨時我的竊笑。
英文書我也挑了幾本翻閱,印刷字密密麻麻看得我頭疼,作罷。
至於護士,我沒有按鈴她就來了。還是那個給我拔針的護士,她給我量了體溫,囑咐我吃藥,她講英文有翹舌的習慣,眉毛一
挑一挑的,很有趣。
「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柔聲問。
那對眉毛忽地皺在一起,下面一雙眼睛瞪大,再下面一張嘴說:「不,你不能逃跑。」
「什麼?」
「你朋友告訴過我,不能放你走,不然你又會隨便找一片湖練習自由式。」
「……」
「就是這樣。」她肯定道,又好心地規勸起我來:「就算你再怎麼熱愛游泳,也得至少找個安全又舒適的游泳池吧!」
真的,她的眉毛可愛極了,我目不轉睛。
「你笑什麼?」她對我說。
原來我在笑嗎?很明顯嗎?真是難為情!
「沒什麼,」我說是這樣說,但並沒有打算收斂笑容,「只是覺得你真好看。」
護士愣了愣,隨後臉上倒映出和我一樣的笑容,眼神也變得慈祥起來,「謝謝,你也很美,明天早上你就能出院了,祝你早日康復!」
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就此視線便停留在門口,發上一把好長的呆。
是的,別的什麼我都不想做了,只等他回來。
……
伊實推開門的那一刻——我打算叫他伊實,少費點口舌——看到的正是我板板正正坐在床頭,仿佛料到他這時候要進門的樣子。
我等了不少時間,好在是心甘情願等的。他換了身行頭,下巴乾淨了很多,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
「看到了吧,老子回來了。」他風塵僕僕地走進來,脫下大衣,身上還帶了一股煙味。
我學著他的語氣,說:「看到了吧,老娘沒逃跑。」
他轉過頭來和我對視,見到我的老實樣又轉了回去。他帶回來幾個購物袋,我奇怪他怎麼還有閒情逸緻去逛街,又想想總比精力都消耗在床上最後一拍腦袋睡過去要強。
出乎意料的是,他從購物袋裡拿出來幾件女裝,舉起來對著我比劃了兩下,咂聲道:「買大了。」
「……」給我的啊?
我大氣不敢喘,生怕自己自作多情了。沒人給我買過衣服,除了高中班主任幫我墊付校服費用那次,好吧,聽起來有些牽強,事實就是,沒人給我買過衣服。
他總共買了一件鵝絨外套,一件中領條紋毛衣,一條牛仔褲,甚至還有一雙看起來很暖和的靴子。他每拿出一件,我心中的惶恐便多一分,拼命壓制著期待,他笑話起人來可不是蓋的。
「過來試試。」他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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